火藥味混雜了火車頭飄來的煤煙味,憋得所有人都不敢呼吸。
而那些被火焰裹挾的鬼子們,也正紛紛從地上爬起來,驚魂未定伸手胡亂摸著身上,發覺竟然沒有受傷。
那些趕來迎接他們的偽軍和鬼子,此時也從恢複過來,大呼小叫的衝過來準備“救援!”
小小的火車站站台上,又開始嘈雜起來。
神奈光夫死死壓著倉介少佐,聽到站台上人們呼喝著,探出腦袋朝外麵看了一眼。
吉田中尉幾個剛才也在發愣,甚至都沒來得及躲一躲。
見人群自發開始救援,幾人也三步並作兩步跑過去,開始指揮起來。
但最應該出現在救援前線的倉介少佐,此刻卻還被神奈光夫壓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幾乎動彈不得。
他費力的推了一下神奈光夫。
神奈光夫這麼一壓,他腰上的倭刀恰好戳在了柱子上,刀柄頂著肚子,淤青了一大塊。
肚子上的劇痛讓他幾乎用不出力氣,推神奈光夫的手也是軟綿綿的。
神奈光夫還伸脖子朝外看,絲毫沒有注意到身下的倉介正掙紮著要起來。
看到神奈光夫一點反應都沒有,憋在胸前的那口怒氣越發膨脹起來,倉介少佐終於忍不住,發出了一聲怒吼:“神奈光夫!”
這聲怒吼震的站台的頂棚都撲簌簌落下一道道灰來,蓋過了嘈雜救援的人們。
此刻,那些人們才想起來,還少了兩個最重量級的指揮官!
“快,快,先救倉介少佐!”
井上上尉總算想起來,自個還有個頂頭上司!
他慌忙叫嚷著,拔腿就朝柱子這邊衝過來。
中村和吉田中尉見了,也顧不上那些被火焰燎得一臉黑線的鬼子,也跟在井上上尉身後,朝這邊衝來。
剛衝到柱子邊,就見倉介少佐從地上爬起來,正忙不迭的撫平衣服上的褶皺,神奈光夫立在一邊,腰幾乎彎成了90度,猶如彈簧一樣鞠著躬,嘴上連連道歉著:“斯米馬賽,斯米馬賽……”
“神奈光夫!”
倉介少佐肉眼可見的怒氣直衝腦門,朝神奈光夫又是一聲怒吼。
“斯米馬賽,斯米馬賽!”
神奈光夫心裡叫苦不迭,隻能加快了鞠躬的頻率,把腰彎得更低,除了斯米馬賽,也不知道還能說什麼了。
“八嘎!”
這模樣,讓倉介少佐更加氣憤了!
他怒罵一聲,揚起巴掌,給了神奈光夫一記日本陸軍的親切慰問。
“哈依!”
臉上挨了一下大耳刮子,神奈光夫卻不敢躲,捂著半邊被打腫的腮幫子,嘴裡叫著,又把另一邊湊了過去。
“啪,啪,啪,啪!”
連續幾個左右開弓,打得神奈光夫鼻血橫飛,滿臉紫紅,腮幫子腫成了豬頭的模樣。
海軍有傳統的精神注入棒,陸軍也不遑多讓,但一般習慣用手掌把精神注入對方的臉頰。
倉介少佐雖然不是他的直屬上司,可軍銜擺在這兒,此次來,也是調查神奈光夫治下的種種問題。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也是神奈光夫的臨時上司,同時還捏著神奈光夫的小尾巴。
神奈光夫哪敢反抗,隻能不斷的把臉湊過去,試圖用自己的臉皮讓這位剛下火車5分鐘的少佐心情好一些!
總算是打累了,倉介喘著粗氣,停下了手。
“斯米馬賽,斯米馬賽!”
神奈光夫的腰又向彈簧一樣折了下去,彈上來,嘴上再次連連道歉。
每一個鞠躬,鼻子裡的血就滴滴答答的滴出幾滴,染紅了水泥地麵。
可神奈光夫卻不敢伸手去擦。
按照大日本陸軍的傳統,流的血越多,證明自己服從性越強。
“八嘎!”
倉介又怒罵一聲。
神奈光夫一聽他還在罵,心頭一個哆嗦,哀歎到:“還沒打夠嗎?”
可嘴上卻不敢有任何意義,他“哈依”一聲,又把臉湊了過去,打算讓倉介少佐再泄泄火。
“算了!”
倉介再次抬起手,可剛才的一陣猛扇,自己的手著實有些疼了。
這神奈光夫的臉皮比想象得要厚,也比想象得要硬!他也實在是扇不動了。
“到底是什麼東西給炸開了!”
他收回手,大聲質問道。
神奈光夫卻有些茫然,他用白手套擦了擦鼻子流出的血,用力吸溜了幾下,在煤灰和血腥的氣息中,聞道了黑火藥特有的味道。
“少佐,應該是黑火藥炸開了!”
他一鞠躬,大聲應道!
“八嘎!”
這一下,倉介那好不容易摁下去的怒氣,又騰到了腦門上。
是可忍,孰不可忍!哪怕耳刮子抽得自己手更疼,為了泄憤,如今不想抽也得抽他了!
“啪!啪!啪!啪!”
又是一陣左右開弓,倉介氣得胸口劇烈起伏,呼哧呼哧的猛喘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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