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田停下筆,大聲答道。
“好!”
倉介又轉過頭,看著何黑子,開口道:“麻煩何隊長收拾一下殘局,那我們先回去了……”
“這?是是是……”
何黑子一愣。
但隨即他明白了,倉介並不打算再這裡多呆半秒鐘。
隻不過是死了個偽軍,隻要淩葉羽沒殺進他司令部裡,他覺得這都是可以接受的損失。
反正偽軍在他們眼裡,不過就是乾活的苦力,他們甚至不覺得,自己對偽軍有保護的義務。
兔死狐悲,陸阿來也算是跟了自己多年的老夥計,可他在鬼子眼裡,就跟死了一條狗一樣,沒什麼區彆。
倉介輕描淡寫一句話,讓何黑子收拾一下,顯然就已經沒打算繼續追究下去了。
果然,倉介又開口說道:“我們迫在眉睫的任務是剿滅遊擊隊,不能因為死了個人就亂了陣腳。”
“哈依!”
神奈光夫立刻鞠躬,大聲應到。
“是是是!”
何黑子見了,也趕忙點頭哈腰,連連稱是。
天色大亮了,在何黑子的指揮下,終於收拾乾淨了。
屍體已經搬走了,看在是老夥計的份上,何黑子交代偽軍給陸阿來置辦一口薄棺。
夥房裡的血跡滲進了地下,就用鐵鍬把土給鏟了起來,再挑來新土填上。
這邊還在填著土,那邊的夥夫已經開始燒柴,給偽軍們做今日的早飯。
偽軍們也隻是唏噓了幾句,白粥的清香立刻打消了他們的所有感慨。
如今城裡城外,多少人饑一頓飽一頓,餓幾個人也屢見不鮮。
凡事都要有代價,當偽軍能管一日三餐,那就可能隨時送命。
戰爭年代,大家都在努力的活著,沒活下來的,隻能自認倒黴。
與其哀悼死去的兄弟,自尋煩惱,不如多吃兩口飯,肚裡多口吃食,就多一分活下去的希望。
陸阿來屍骨未寒,這些所謂的兄弟們,就已經把他拋諸腦後了。
作為中隊長,何黑子的早餐照例是比那些大頭兵豐盛一些的。
關驢蛋捧著托盤,把早餐送進了何黑子的房間,隻見他坐在桌子邊,似乎在生著悶氣。
“老舅,吃飯哩!”
關驢蛋把托盤裡的東西,一件一件擺在了何黑子麵前,又把一雙筷子,擺在了碗邊。
除了一碗白米粥和一疊鹹菜,桌子上還多了一小碟蒸臘肉,一盤炒白菜和兩個饅頭。
和彆人比起來,這份早餐的確豐盛了很多。
“唔。”
何黑子拿起筷子,但並沒有什麼食欲。
“不吃,那俺幫你吃了哈。”
關驢蛋咽了口口水,盯著桌子上的飯菜又開口道。
這份簡簡單單的中隊長早餐,已經是許多人過年都吃不上的好飯了!
“媽拉個巴子,這樣下去不行……”
何黑子卻想著彆的事情,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開口道。
“怎麼不行哩?”
關驢蛋不明所以,抓起個饅頭就塞進嘴裡:“多好的饅頭,不吃浪費了!”
“嗬,我何家多精明的人家,怎麼出了你這個傻子!”
何黑子鼻子哼哼著,斜著眼睛看著往嘴裡塞饅頭的關驢蛋,開口罵道。
“屁咧,你何家精明都用在壞心思上了!”
關驢蛋卻不給這老舅麵子,一邊吃一邊嘟噥著。
“老子在說,讓遊擊隊再這樣搞下去不行,你聽去哪裡了?”
何黑子對著傻外甥,果真一點辦法沒有,無奈的哼哼道。
“啊?遊擊隊……這不挺好嗎?”
關驢蛋瞪著眼珠子,嚼著饅頭的嘴也停了下來,看著何黑子說。
“好個屁,先炸了倉介太君的火車,又殺進偽軍中隊來了,趕明兒就剁到你腦袋上了!”
何黑子咬牙切齒的嚷道。
“俺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叫門!”
關驢蛋嚼著饅頭又笑道。
看著關驢蛋眼裡閃著幸災樂禍的光,何黑子氣不打一處來:“你懂個屁!真的鬼叫門了,我不信你不怕!”
一聽這話,關驢蛋愣了一下,開始有些後怕了。
“哎喲,也是喲……那陸阿來眼瞅著我劈死他的,我洗菜刀的當口,他那眼睛還直勾勾的看我……”
關驢蛋心頭暗暗說道。
但隨即,另一個聲音又在他腦海叫嚷起來:“成大事者不拘小節,若他沒有發現組長,俺們何苦要殺他?”
“這倒是……隻怪他命不好吧!”
關驢蛋輕聲嘀咕著。
“你說誰命不好?”
這句話卻被何黑子聽到了,他抬頭問道。
“俺說陸阿來哩,出門沒看老黃曆,大半夜的去夥房做什麼嘛!”
關驢蛋歎了口氣說道。
“哎,彆提這死鬼了!”
何黑子一聽,心頭卻越發煩躁起來:“這幾日,都給我把招子放亮點,準備跟太君去把山寨給平了,要不以後真沒好日子過了……”
“啊?真要去打山寨?”
關驢蛋又問。
“不打,不打等淩葉羽打到你頭上?”
何黑子看著他傻乎乎的樣子,沒好氣的哼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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