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油子有些急了，這聲音在他耳朵裡聽起來感覺不太好。
“傷哪裡了？傷哪裡了？”
他又急促的大聲問。
淩葉羽砸回地麵的時候，胸口被悶了一下，這會還有一口氣堵在嗓子眼下麵沒吐得出來呢，哪有空去答應江油子的話！
“淩葉羽？！”
見沒人回答，江油子又把腦袋朝外麵探出了一些。
“呼呼呼……”
那挺重機槍看到這裡有人探頭探腦，毫不客氣的又給了一梭子。
“王八犢子！子彈多啊你！”
江油子無奈隻能再次縮了回去。
見沒打中，機槍手也沒有繼續開火，再次停止了射擊。
“淩葉羽！”
江油子這下不敢冒頭了，隻能乾扯著嗓子喊。
“我沒事……我沒事……”
悶在胸口的那口氣總算吐出來了，淩葉羽扶了扶摔歪的頭盔，大聲應了一句。
“我以為你死翹了呢！”
江油子沒好氣的罵道：“讓你跟緊，你在後麵磨蹭什麼？”
“啊……走神了！”
淩葉羽有些不好意思。
不愧是運輸隊的，江油子的腿腳著實快。
淩葉羽沒反應過來，他就已經跑到對麵了，機槍根本來不及打他，隻能把火力都發泄到自己身上了！
“你先彆動，等機槍走了再動！”
江油子又大聲交代道。
所謂新兵怕炮，老兵怕機槍，被機槍盯上了的滋味可不好受！
沒能靠速度躲過機槍的追殺，那就隻能靠耐心和他慢慢耗了。
“行，我這還可以，但看不到外麵……”
此刻淩葉羽也不敢隨便亂動，他也不知道下一次還有沒有這麼好命，在機槍的彈雨中輾轉騰挪還能毫發無傷了。
“放心吧，他們要進攻前肯定會先開炮的……”
江油子卻老道的說到。
現在先保住淩葉羽的命再說，早幾分晚幾分進陣地無所謂了！
壓在胸口下的吸煙器硌得他有些疼！
淩葉羽有些煩躁的翻過身子。
麵前隻有不到一尺高的堆土擋著，若是機槍朝著這裡繼續轟，淩葉羽也不知道這堆土還能擋多久。
此刻他也不敢動彈，生怕引來機槍的下一輪射擊。
“既來之則安之吧！”
淩葉羽隻好所在淺坑裡自我安慰著，點了根煙，塞進吸煙器裡，躺在浮土上，美美的抽了一口。
江油子也沒走，隔著五六米陪著淩葉羽，順便還能閒聊幾句。
過了許久，他試探著把頭盔用槍頂起來朝外晃了晃。
這一次沒有引來機槍的射擊，機槍應該去警戒彆處去了。
“淩葉羽，趕緊！”
江油子收回頭盔，衝淩葉羽嚷道。
“來了，來了！”
淩葉羽把吸煙器收回口袋，又仔細的扣好，這才提著莫辛納甘從淺坑裡爬起來，衝到了江油子身邊。
短短的20米，淩葉羽花了半個多小時！
“你沒事吧？”
江油子上下打量著灰頭土臉的淩葉羽，有些不放心的開口問。
“沒事，沒事！”
淩葉羽拍了拍胸口，身上除了臟一點之外，倒是一點傷都沒有。
“你真是命大！”
江油子點了點頭，他扭過頭去，繼續順著戰壕往東邊走，一邊走又一邊叨咕：“對麵的機槍手換人了……他媽的今天的子彈都貼著人影打，往天哪有這麼準！”
“唔……也可能是加了瞄準鏡了！”
淩葉羽跟在身後，貓著腰，提著槍，接著他的話茬。
“瞄準鏡？！”
江油子冷笑一聲。
這玩意他隻聽說過，但見都沒見過。
“就像單筒望遠鏡一樣，上麵還有很多刻度，可以放大……”
淩葉羽又解釋說。
“美國佬真他媽有錢……”
江油子又罵道：“這機槍手是個禍害！”
“唔……這挺老乾媽是個禍害，找機會得辦了他！”
淩葉羽接著話頭繼續說。
“誰是老乾媽？！”
江油子停下了腳步，他沒聽明白。
“哦……我的老部隊，給美國佬這挺12.7毫米重機槍起的外號！”
淩葉羽又解釋道。2重機槍的彆稱，1950年代的江油子當然聽不懂！
“哈？！”
聽懂的江油子卻回過頭看著淩葉羽，覺得他在異想天開。
“那老乾媽擺得遠著呢，夠都夠不著，你怎麼辦？”
他盯著淩葉羽問。
“總會有辦法的嘛……”
淩葉羽一時間也沒想出什麼法子，他隻好先敷衍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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