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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派兩個戰士跟著怎麼樣？”
排長一聽老曹鬆口了，生怕他反悔一般，趕忙接上一句。
“人太多了反而容易暴露。”
淩葉羽想了想又說：“但我的確也需要有人幫忙。”
他回過頭，看到江油子恰好把煙頭摁在了交通壕上熄滅，開口說道：“江油子，你跟我去吧！”
“哈？！我？！”
江油子一聽，差點跳得八丈高！
“不去，不去，老子才不去！你個王八蛋的淩葉羽……好事就不想著我，壞事可著我坑！”
朝前邁了一步，老曹目光爍爍地盯住了江油子：“說正事呢！這時候彆耍你那舊軍隊染上身的臭毛病！”
瞪圓了眼睛，江油子脖子一梗，與老曹對視：“這不就是打先鋒的事情？不說要酒要肉要現錢，你......再給包煙嘛.......”
……
“老子命賤！真是賤——一包煙就接了這打先鋒的送命差事！淩葉羽，你選了我陪你去送命，我家八輩兒祖宗在地下都要備豬羊牛酒，找你家祖宗說個謝謝！”
天色漸暗，休息了一整天後，江油子貼在戰壕邊，眼珠子瞪著雞肋山，嘴上卻嘀嘀咕咕著罵著淩葉羽。
淩葉羽讓讓他當副手一起去雞肋山，他嘴上喊著不同意，可心裡老早明白，執行任務絕無推諉躲避的可能。
歸根究底，也就是想著讓老曹給自己說幾句軟話，最好還能做做思想工作，在所有人麵前體現一下自己的重要性。
可看著老曹的眼睛，再看看身邊那些軍裝都快要叫炮火撕扯成了破布條的戰友，原本拿喬扮俏的話怎麼都說不出口，也就隻能給自己找了個台階，開口跟老曹再要一包煙。
白天是不太可能摸過去的，他們隻好等到天黑。
敵人花了大半天時間打掃了陣地上的屍體，臨近傍晚了才撤了回去，雙方都沒有戰鬥的欲望了，好不容易平靜了一天。
淩葉羽正在做出發準備，他跟排長要了兩塊帆布，在陣地的泥土上搓了半天，帆布完全被泥土覆蓋上了一層黃褐色。
淩葉羽又用刀大致裁剪了一番，又用細繩穿起來，變成了一個鬥篷，披在了身上。
聽著江油子咕噥，淩葉羽把另一個鬥篷蓋到了他身上。
“這啥玩意兒，悶熱悶熱的！”
江油子有些不滿的挪了挪身子，不想披這玩意。
“偽裝保命用的……吉利服！”
淩葉羽解釋說
“吉利服？穿上這玩意能吉利？”
江油子反問道。
淩葉羽這才想起來，江油子不知道什麼叫吉利服。
“偽裝服！”
淩葉羽改口又說到：“防止被發現的！”
“我就說呢，什麼吉利不吉利的……”
江油子咕噥著，還是抗拒穿這玩意兒。
淩葉羽也沒強求，把披風鬆鬆垮垮的往他身上一搭，伸手在戰壕上隨便抓了一把泥，用手指抹在了臉上和脖子上。
“嘿，塗得還挺好看！”
江油子看著淩葉羽斜斜的塗抹了幾道泥，然後沿著這些泥的又把花紋勻開，整個臉都被遮蓋了起來，夜間就不容易暴露了。
江油子摸陣地的時候，也會用泥塗臉，可大家都是抓一把胡亂搓一搓把臉蓋住了拉倒，哪有淩葉羽塗得這麼精細。
“來，我幫你啊！”
淩葉羽笑著，抓了一把土攤在左手上，右手捏起一撮就往江油子臉上去了。
“我自己來，我自己來……”
江油子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擋了淩葉羽一下。
“你為啥非得要我去呢？”
他抓起一把土，學著淩葉羽樣子也在臉上塗著，又開口問道。
“咱倆一起守陣地，配合過有默契。”
淩葉羽笑著說，一邊整理身上的物件。
“嗬嗬……沒彆的了？”
江油子似乎不信，斜了他一眼又問。
“咱們不是說了，給許青楊湊點戰績麼？”
淩葉羽歎了口氣，悠悠的又說道。
“那關我啥事？”
江油子停下手上的活，看著淩葉羽問。
“許青楊和江油子一起獲得擊斃重機槍手的戰績……你不也有一點好處麼？”
淩葉羽看著他又說。
“嗬嗬……你還想我跟那死小子一起，名字記在同一頁？”
江油子又嗬嗬笑了。
“你不想青史留名麼？”
淩葉羽看穿了他的心思。
他嘴上叨咕著不要，可心頭其實是歡喜得很。
“有戰績，退伍了回去起碼當個工人，如果還是戰鬥英雄的話……你當時怎麼跟我說的？”
淩葉羽又笑著勾引他。
“嗨，革命戰士哪有這麼多想法，咱們就是哪裡需要哪裡搬而已！”
江油子被淩葉羽撩撥得心頭癢癢的，可這話明說出來就顯得沒有格局了。
他擺著手，嘴上連連否認這，可臉上的笑已經出賣了他內心的想法。
江油子知道自己不能一輩子當兵，為將來打算，想當個工人其實沒什麼過分的。
但可能是表現的太明顯，加上又有降兵的身份，平日又喜歡抱怨幾句，所以老曹不怎麼待見，覺得他是在搞投機。
昨天一戰江油子死守不退，老曹對他才有了些改觀。
趁著這個機會，淩葉羽也想讓江油子撈點戰功，說不定退伍了，真能當個工人，下半輩子也就有了著落！
“就是嘛，整個陣地上，能乾這事的，隻有你和我！”
淩葉羽打蛇隨棍上，順著他的話茬又給他戴起了高帽子：“反正我遲早要走的，戰績我也用不著，你要是有這麼一筆，以後退伍了到哪兒不能吹一輩子牛逼！”
“嗬嗬嗬……你這小嘴叭叭的……”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江油子撇著嘴，雖然看穿了淩葉羽的伎倆，可心頭還是很受用。
臉上塗了泥，在一看淩葉羽披著的那塊臟兮兮的帆布，偽裝效果還很不錯，江油子躊躇了一下，還是把它也披到了身上，把細繩係好。
兩人從頭到尾又檢查了一遍身上的東西，確認無誤，天色也恰好全部黑了下來。
“咱們這就走？”
江油子看了看遠處的敵人陣地，又看了看雞肋山，開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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