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三七章被包圍了
見平日口口聲聲袍澤戰友的那些人,都躲在後麵乒乓放槍,可好半天卻沒有一個人上前來救他,那個傷員知道這幫人靠不住了!
“八嘎,你們這些混蛋!”
他破口大罵道!決定還是靠自己!
熬了這麼久,神經都已經麻木了,先前的劇痛也沒那麼激烈,似乎還能忍受。
他扔下了槍,哆嗦著從腰上解下了急救包。
平日這幾秒鐘就能完成的動作,此刻因為動作變形,手指無力,足足花費了他兩分鐘時間。
一手捂著肚子,但後腰的傷口又顧不上了,他隻好用牙齒配合另一隻手,把急救包打開。
日本兵的急救包很簡單,隻有一包藥棉,兩塊紗布和一卷繃帶,還有少數幾粒常用的藥品。
他摸到了那個裝著藥的小鐵盒,用牙齒撬開,也沒管裡麵是什麼藥,一股腦的都倒進了嘴裡。
他記得好像裡麵有止疼的藥,但具體是哪個,他現在大腦已經有些麻痹,沒時間去慢慢找了!
然後,他又用牙齒撕開了藥棉,紗布,一股腦都摁到了傷口上,又用繃帶纏起來。
這很簡單的事情,可他足足花了十幾分鐘。
他的眼前一陣陣眩暈,在陽光下,竟然還覺得身上一陣陣發冷。
這是他已經失血過多了,但好在自救還算及時,在意識完全喪失之前,他止住了血。
後麵的人還在乒乓亂放這槍,但卻因為看不到敵人,槍聲也越發稀落下來。
沒開槍的小日本躲在沙坎上的椰樹後麵,直愣愣的看著那個自救的傷員。
而那個倒黴的彈藥手,繼續和那挺隻能單打一的歪把子機槍鬥爭,大栓拉手臂酸爽,手指哆嗦。
“我回去之後,一定會讓你們這些人好看!”
傷員終於把自己的傷口裹了起來。
前後的傷口上壓上了藥棉和紗布,再用繃帶纏了兩圈,雖然纏得很粗糙,但起碼把血止住了。
他已經不指望有人來幫忙了,於是打算自己挪回去。
他本想手腳並用,跪在地上往回爬,可剛試了一下,傷口裡又劇烈的疼痛起來。
他此刻終於體會到了什麼叫做“肝腸寸斷!”
被打漏的胃和被打斷的腸子,碎裂成了好幾節,不動的時候,勉強保持平衡,麻痹了附近的神經,讓他感覺沒那麼痛了。
可以動起來之後,這些碎裂的部件隻要一挪動位置,就立刻把麻痹的神經喚醒,疼得他眼冒金星,冷汗直冒,不敢再動一下。
可在這裡不動也是死路一條,他隻好趴下來,小心翼翼的一點點伸出手,再慢慢用力往前爬。
這樣雖然也會疼,但還能忍受,隻是速度比蝸牛還要慢。
但最起碼,他還能離開這裡!
“老天保佑,他不會再打我!”
他心頭一直念叨著,用儘全力,往自己的陣線挪過去。
打了兩槍之後,淩葉羽又換了個位子。
但他依然能看清這個傷員附近的情況。
他打算等有人來救他的時候,再一一點名。
可是等了許久,傷員哭嚎了半天,也沒有人上前。
淩葉羽看著他自救,又看著他慢慢一點點往回挪。
“這麼無情?!”
淩葉羽對此也趕到有些詫異!
或許是海軍和陸軍的不同,淩葉羽見過的日本陸軍,很多都喜歡無腦嗷嗷往上衝,而海軍就謹慎了許多。
“好吧,他們是海軍的……”
淩葉羽自嘲的撇了撇嘴。
他想起曾經看過的日本海軍的軍官訓斥新兵的故事。
大概是在一次訓練中,一個新兵不慎落水,他的同鄉大聲報告,希望能夠停船救援。
但趕過來的海軍軍官卻大聲的訓斥他說:“你難道要為了一個人,把整艘船的人至於危險之中嗎!”
“既然已經當了海軍,就要有為了彆人,為了軍艦而死的覺悟!”
這麼看來,海軍不太會為了一個人而把更多的人送上來,在這裡圍點打援,是有些自作多情了。
想到這裡,淩葉羽又看向了稀稀落落開槍的地方。
椰樹林的遮擋,他至今還沒看到其他人影出現在視野中。
他在這裡呆的時間已經足夠長了,小日本還有另一個分隊,若是這個分隊包抄了後路,自己就麻煩了。
其實淩葉羽可以一槍把那個傷員帶走的,但淩葉羽沒這麼做。
圍傷打援的手段,對於職業狙擊手而言是基本操作。但對方如果無視了傷員的存在,那麼眼睜睜看著傷員在痛苦中掙紮死亡,無疑對士氣是個極大的打擊。
假設一下,受傷的那個是自己呢?
是不是也隻能在痛苦哀嚎之中,緩慢的掙紮著死去?
即使傷員有足夠的好運,能活著回到自己的同伴身邊,接下來的醫療救護乃至戰後生存,都會對後勤與民生需求,產生足夠的負麵影響。
尤其是對於日本這種窮逼帝國主義而言,更是如此。
對於大象或是鯨魚這類提醒龐大的生物而言,緩慢持續放血的確會導致死亡,但好歹有足夠的時長尋常機會自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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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對於鬣狗或禿鷲,緩慢持續放血的結果,隻是略略延遲死亡,幾乎沒有自救的機會。
淩葉羽又最後看了一眼那個自救的小日本,把槍從沙坎邊收了回來,借著沙坎的掩護,悄悄爬開了。
爬了一段之後,他半跪起來,又掃視了一圈周圍,依然沒有看到有其他人影,這這才提著槍,貓著腰,稍微往山坡上撤了一些,繼續往西邊走。
日本人一定還會逐步擠壓他的活動空間,他不斷的往西邊撤,就是要把他們引到槍炮軍士的方向上去。
隻要槍炮軍士帶人趕到,情況就逆轉了!
又撤了一段距離,淩葉羽已經離開了河口200米外。
他估算了一下時間,槍炮軍士這會應該趕到了。
他又扭頭看向了西邊的椰樹林,希望在那裡看到有馬潤的身影。
可他卻什麼都沒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