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查結果中的一個個數字,看得他們各個心頭怒火狂飆。
財政虧空嚴重,這些蛀蟲們卻心安理得的吸血,這是無法容忍的。
第一批處理的隻是一些小嘍囉,但隨著調查深入,暴露的更多。
躊躇片刻,水生道:“我是讚成一網打儘,但後續怎麼辦,這些人都處在關鍵位置上,底下的人能頂上嗎?”
三人齊齊轉頭看向黃鶯,這幾個月最動蕩的當屬人事部,黃鶯大刀闊斧的改革,把人事部徹底清理了一遍。
“我看過名單後,已經仔細想過這些。蛀蟲們年紀偏大,貪戀權柄,壓製底下人,但能被壓製的無一不是佼佼者,隻要給他們機會,不會亂的。我暗中盯著已經有一段時間,人選基本確定下來,隨時都能動手。這是我羅列的替補名單,為了安全起見,我覺得應把人暗中找來,你們再考察一下。”
黃鶯在接過人事部的時候,就在暗中做準備,不同於夏麗的行事風格,她八麵玲瓏,雷厲風行,很快摸清楚了一切。
藍月:“我們先見一見,看一下這些人的能否勝任。若是可以,就能動手。”
水生和林言也無異議,一連三天,他們暗中考核了接替的人選,黃鶯果然眼光獨到,選中的都是能乾之人。
萬事俱備,多部門同時行動。
八月注定難以平靜,二十多人同時被抓,第二天法院開庭審理,一樁樁罪證羅列清晰。
有人抵死不認,但看到麵前的證據,不得不認清現實。仲裁院早就動手了,根本沒有回旋的餘地。
隨著法院宣判,大整頓落下帷幕,整個隊伍風氣大變,公務人員更是引以為戒,時刻警惕著,千萬彆犯錯。
仲裁院的幾位都是眼裡容不得沙子的人,一旦犯錯,付出代價慘重,後半生更是淒慘。
晚上,林言回到家已經十點多,意外地見到金婷還在。
以往這個時間,花紅早已入睡,金婷這是特意等她?
果然就聽到花紅說道:“你可算回來了,金婷等了你一晚上,我勸她回去,明天去仲裁院找你,她死活不同意。”
林言看向金婷,“找我啥事?”
金婷局促道:“我知道不該這麼晚來打擾你,可我,我實在找不到人幫忙。”
“直說吧。”林言累了一天,實在沒有耐心聽她囉嗦。
花紅也道:“金婷,林言回來了,你就直說吧。”她之前問過,金婷堅持要等林言回來再說。
“我阿娘重病,請不到醫師,想請你幫忙說句話。”
金婷一臉羞愧,她知道不該來。林言和花紅能不計前嫌,讓自己承包花紅飯館已經仁至義儘。
可是,阿娘這幾年身體越來越差,身為女兒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阿娘去死。
自從金仔意外死後,金家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日子過的十分淒慘,還有巨額債務要還。
阿娘金芝年紀大了,日夜操勞,身體快速垮了,可城裡的醫師都不願給治。
金婷猶豫多日,終於還是來找林言。
花紅想了想問:“你阿娘,是金芝?”
金家後來的事,她偶爾也能聽到一些,幾年過去,已經漸漸釋懷,畢竟人死不能複生。
金婷點頭,小心地看著林言的臉色,見她沒有生氣,偷偷鬆了口氣。
林言不出聲,花紅隻能繼續道:“你阿娘病了找醫師,找林言也沒用啊。”
“城裡的醫師不願診治。”
花紅和林言當即明白是咋回事。
如今林言位高權重,最近的大整頓更是雷霆手段,嚇到了很多人。在這個節骨眼上,人人都小心翼翼,生怕惹惱她。
花紅想了想道:“醫師不治,和林言無關。金婷,你心裡應該明白才是。”
金婷何嘗不知,隻是不得不厚著臉皮來求人。她呐呐道:“我知道和你們無關,可我阿娘真的撐不住了,這才來求林言幫忙。我也知道,沒臉來的,可,可看著阿娘身體一天比一天差,我們想儘了辦法,還是找不到醫師。”
剩下的話,她沒有說出來,但幾人都懂,林言隻要一句話,就能辦到。
扶了扶額頭,林言歎了口氣,看金婷的樣子,這才兩年不見,已經滿臉風霜,顯然生活過得很不如意。
畢竟是一條人命,說到底不過是金豔作孽,卻要讓更多的家人承受結果。
她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金婷忐忑不安地走人,心裡想,應該是答應了吧。
等人走了,花紅關上大門回來,“怎麼不把話說清楚?”
林言嗤了一聲,“求人辦事,這樣才是正常的。當初看她可憐,讓她接手了飯館。這才安生了多久,又來了。”
“你啊,明明心裡已經答應,還要吊著人。”花紅歎了口氣,“金仔的事過去了,咱們揪著不放沒意思。你也看到了,咱們啥都不用做,金家的日子就不好過。你現在是主席,一言一行影響太大,不要讓金家成了彆人攻擊你的把柄。”
花紅上街閒逛時,也曾聽過一些流言蜚語,她不想讓林言因為這些無關緊要的事被人指責。
林言多敏銳,立刻察覺到了花紅的言中之意,她又不是太陽幣,不可能人人喜歡。
“阿娘,真的放下了?”
花紅點頭,“有啥放不下的,人都死了啊。我現在隻盼著你好好的,其他人不值得我們費心思。”
“好,阿娘,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