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上酒店,穀義奔波一路,激蕩的心情平複下來後,一夜好眠,一覺醒來,天已大亮。
不等他收拾好,就聽到敲門聲,打開門一看,是個陌生的男人。
對方主動報上身份,“穀義,是吧?我是王貴,受林言所托來找您。”
穀義愣了愣才反應過來,“林言讓你來的?”
“是的,我受雇於林言家,她讓我帶您去家裡吃飯。”
“吃飯?”穀義吃了一驚,不是昨天剛吃過飯,當時她也沒說這些啊。他有些懷疑地看向王貴,對他說的話有幾分不太相信。
王貴點頭,笑著解釋:“我真是受林言所托來的。您不信的話,可以問問酒店的人。”
他們一家也算是太陽城裡的名人,命好被林言選中雇用,這樣的機會多少人都想要。
可惜,機會隻有一次。無論多麼羨慕嫉妒,想要通過這條途徑接近林言的人,都沒有機會了。
“您是她的朋友,請您去家裡做客,是老太太和她親自說的。您先收拾一下,我在外麵等您。”
穀義半信半疑,在王貴轉身走後,他找到酒店服務員問了幾句,確認了王貴的身份後,擰眉沉思幾分鐘,他決定去一趟。
既然是林言好意相邀,他自然得去。至於是否打擾,穀義想她專門派人過來,是真心誠意,他不能辜負。
隻是可惜,他身無錢財,也沒有拿得出手的禮物,隻能舔著臉上門做客。
王貴駕了馬車過來,帶車廂的那種,穀義上車後,透過車窗看向外麵,眼裡異彩連連。
昨天晚上,住在雲上酒店頂層,透過玻璃窗,他看到了夜晚的太陽城,燈火通明,很是熱鬨。
然而,和白天看到的感覺截然不同。寬闊整潔的街道,人來人往,車有車道,人行一側,看似混亂卻透露著秩序。
穀義也知道聯盟城池的管理規則,人行人道,車走車道,隻是安城比不上太陽城的有序。
一路所見,都是安城不曾見過的。哪怕是街道上最破舊的屋子,看著也比安城的好。
他心想,太陽城的人果然富足,吃住都是最好的。昨天那一頓飯,穀義肯定,安城最好的飯店絕對做不出來。
這一刻,他突然無比慶幸,能親自走一遭,哪怕花費巨大,生活困窘,能來看一眼也值了。
下了馬車,看到眼前這明顯上了檔次的住宅,穀義有些拘謹地握了握拳。
屋裡等著的人聽到動靜走出來,看到林言的那一刻,穀義突然就不緊張了。
她已經笑容滿麵地走過來,“來了啊,快進來,正趕上吃早飯。”
穀義笑著點頭,“你家真氣派,又大又好看。”
看到門口等著的花紅,穀義想這就是林言的阿娘,王貴口中的老太太了,他正想問好。
卻被花紅搶了先,“穀義,快進來。林言昨晚回來說到你,我還說了她,怎麼不把你帶回家來。”
穀義忙道:“是我不來的,不怪林言。”
飯菜已經擺在桌上,三人落座,花紅熱情地招呼穀義吃飯。
林言坐在一邊吃飯,她覺得自己好像很多餘。
花紅和穀義邊吃邊說,她完全插不進去。
聽說穀義已經結婚,且有兩個娃,花紅瞥了眼林言,其中大有深意,林言隻當沒看懂。
穀義家種了三十多畝地,說到這個,兩人有了共同話題,花紅更是滔滔不絕。
自從不下地後,她徹底清閒了。但對種地的熱情絲毫不減,每每和人談起總是有說不完的話。
花紅把她這些年開飯館,種地的經曆說了一遍,收到穀義豎起的大拇指和高度讚揚,她的臉上笑開了花。
林言看著這一幕,心道果然讓穀義來家裡是對的,他和花紅很能談得來,接下來讓阿娘陪著他逛太陽城,想必老太太一定很樂意。
林言率先吃完去上班,談得起興的兩人目送她離開,轉頭又聊上了。
於秀麗送林言到大門外,路上高興道:“難得老太太這麼高興,客人也高興,您放心,我會照看好他們的。”
林言點頭:“辛苦了,我阿娘和客人有啥需求,你們隻要配合就好。”
一進辦公室,剛坐下,花敏就進來了,興致勃勃道:“聽說你昨晚請人吃飯,是誰?”
花敏如今是政務部長,每天事務繁忙,林言沒好氣道:“看來工作還是不夠忙啊,你竟有閒心聽八卦。”
“彆啊,我是真的忙,從來沒像現在這麼忙碌。這不是忙裡偷閒,來找你聊聊。快說,請誰吃飯了?”
花敏聽說林言請人吃飯時,第一反應是不信。所有人都知道,林言很少請客,最近她忙於試驗,哪來的時間請客。
“你聽誰說的?”
“好多人都在猜測,源頭已不可追,彆轉移話題。”
林言無語,她就是請人吃頓飯,這才一晚上就已經傳遍了。她乾脆道:“穀義,你不認識,從安城來的,不,準確來說是大河村。我當年第一次去安城時路過那裡認識的,後來又見過兩次,沒想到他會突然來太陽城。”
“主動來找你的?”花敏詫異,千裡迢迢找來,有故事?
林言搖頭,“我在街上碰到的,穀義就是個老實人,哪有你想的那些彎彎繞繞。”
花敏攤手,“不怪我,這幾年找你的人太多了,目的不純的更多,讓人防不勝防。聽說你把人請到家裡去了,真的假的?”
這些年來,能讓林言請到家裡的人少之又少,穀義能被請一定有其特殊之處。
林言瞪眼,“不過一個小時前的事,你這麼快就知道?”
“彆大驚小怪,多正常啊。”花敏不以為意,“盯著你的人太多了,你的一言一行都很受關注,彆低估了你的影響力。為何請穀義去家裡做客?”
暗中已經有人把穀義的身份挖了個底朝天,實在沒找到特彆的地方,花敏也是好奇,直接找當事人求證。
“他算是朋友,初來乍到,我作為東道主,儘地主之誼。”
“隻是這麼簡單?”花敏不相信,林言啥時候這麼好客了。
“這是一方麵,還有另一方麵,穀義攢錢幾年,就為了買張船票來太陽城,為他的勇氣和魄力。這樣的人,敢想敢乾,我很欣賞。”
花敏信了,這確實是林言能做出來的事。“你這麼做,對穀義來說也算是好事了,如今見風使舵的人多,更多的人花費心思鑽營,就是不知道,穀義能不能承受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