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塞愣了愣，扭曲的麵孔恢複了笑容，猙獰地扯起兩邊的嘴角，將腳從奄奄一息的掃地機器蟲身上抬起，說道：
“伊米爾，發現是我，你是不是很意外？”
見掃地機器蟲雖然損壞卻還活著，伊米爾鬆了口氣，銳利的目光看向何塞，搖搖頭道：
“不，我一點也不意外，何塞，維爾是你殺的吧？”
“在奧利德港，你帶我和雄主去看維爾的屍體，想讓我們以為維爾是為了逃跑而自取滅亡，可你不知道的是，雄主他早就發現，維爾生前肌肉撕扯過，有精神力突破的痕跡。”
“有權限解除整棟警局的警戒、暗中幫助維爾逃跑的，也隻有你這個第五軍團的團長了吧？”
見伊米爾識破，何塞索性不再裝蒜，嗬嗬笑道：
“不愧是你，伊米爾，還是像以前那樣心細。”
伊米爾皺眉：
“你明明可以直接殺死他，給他一個痛快，為什麼要給他注射精神力增強劑，讓他臨死前那麼痛苦？”
看著一起長大的好友，他不懂，何塞為何要用如此殘忍的做法，可經曆了這麼多事，他知道，有些蟲的心，一般蟲是很難理解的。
而他現在，也隻是悲傷與遺憾，他與何塞十幾年來情同手足的關係，就這麼煙消雲散了。
他記得，在他失去雌父、最無依無靠的時候，是何塞對他伸出援手，將他帶到孤兒院裡，得以活了下去。
正因如此，他才對何塞的背叛感到不可思議。
“為什麼？為什麼？還能是為什麼？”何塞突然咆哮道，“我讓他走他非不走，說要等救世主，這世上哪有什麼救世主！”
“所以呢，我偷偷給他注射了精神力增強劑，他自以為得到了強大的力量，趕緊跑去找你們！他是自己蠢死的。”
伊米爾緊緊盯著何塞。
何塞儼然像變了一隻蟲，再也不是他以前認識的那個，義無反顧與他並肩作戰的好兄弟了。
他的心中燃起一絲怒火，垂在兩側的手指微微動了動，想握起拳頭，可是想到了什麼，又鬆了開來。
當初何塞在法庭上指認他時，他就應該想到有這麼一天。
隻是他不明白，何塞究竟是為什麼要處心積慮對付他，他似乎從來沒有得罪過何塞。
伊米爾對舞台下的何塞喊道：
“何塞，我再問你一次，你到底為什麼要背叛我？真的隻是因為大皇子的事嗎？”
“因為大皇子？哈哈，當然不是，韋伊看不慣你，艾利是嫉妒你，可我？我就是想看你不好過，想看你蒙受冤屈，想看你受嚴刑拷打，想看你摘除翅翼，想看你被一隻殘廢雄蟲壓在輪椅下折磨，看到你越不好過，我就越是開心，沒什麼理由。”
何塞聳聳肩，嘴邊掛著一絲滿足的笑意。
伊米爾深吸了一口氣，果然，他在荒星以及後來經曆的不好的事情，都與何塞脫不了乾係。
何塞獰笑著說道：
“伊米爾，既然你都知道了，就彆想活著離開這裡，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伊米爾搖了搖頭，平靜地問道：
“何塞，你對付我可以，可你也是蟲族，為什麼要做異族的間諜，幫著異族對付蟲族呢？”
沒想到說了這麼多，伊米爾還是沒有猜到最核心的部分，被前軍團長視為接班蟲的伊米爾也不過如此嘛。
何塞勾起嘴角，嘲笑般地看著他：
“伊米爾，這次你倒是猜錯了，我可不是異族的間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