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正是周六的早上。
廠裡例行開大會,胖大姐低著頭上台給陳曦道了歉,這可是對著大喇叭說話的。
紡織廠裡的所有人,就都知道陳曦這一號人了。不管以前,有多少人暗地想著打她的主意,現在都縮頭了。
至於以後會不會重新生起吃絕戶的主意,那是以後的事情了。
陳曦現在是兩眼汪汪的小可憐,捏著小手帕原諒了胖大姐。
她現在的形象還很瘦,站在胖大姐跟前就是個受氣的小白花形象,一看就是被逼著接受道歉。
胖大姐氣得想吐血,她臉為什麼這胖,還不是被眼前的賤丫頭打的!
那又怎樣?
反正陳曦原諒了對方後,轉身就跟著他們的科長回去了。
走得那叫一個理直氣壯,一點兒也沒覺得打人不對,背脊挺得直直的。
陳曦是個小可憐,可也不是任人欺負的!
今天過後就是禮拜天,又有一天可以休息了,她打算去黑市買鐵棍去!
這個禮拜天難得不用早起,陳曦被自己的生物鐘叫醒後,又放心地睡了個懶覺。
迷迷糊糊間竟不知今夕是何夕,迷糊了一會兒才清醒。
“啊對,死了又活了,現在是五九年,今天要去黑市買鐵棍。”
陳曦抓了抓頭,後腦勺的傷口結疤了,還能摸到那塊新長出來的頭發像毛毛刺兒似的。
“在這之前,得去張奶奶家發發牢騷。”陳曦哼了哼,“看來張奶奶看中的人也不一定都是好人啊。”
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完畢,背上一個小挎包,再背上一個簍子,鎖好大門就去了隔壁張奶奶家。
張婆子此時在自家院子裡跟一個年輕人說話呢,聽到敲門聲趕緊出來開門。
看到是陳曦,愣了一下,“是小陳啊,你怎麼過來了?”
陳曦笑道:“張奶奶,咱們進去說吧。”
“啊這……”
張婆子是不想的,這個媒她做得不好,要是讓陳曦進來,豈不是變相地跟人相親了?
“怎麼了張奶奶?”陳曦直覺不好,忍不住問。今天可是來興師問罪的,就這麼走了可不行,心裡的那口氣發不出來,她難受。
未等張婆子說話,院裡傳出一個男人的聲音,“張姨,你有客人來了,那我就先走了。”
這人走到大門口時,看到了陳曦,兩人就這麼一搭眼。
陳曦就覺得不對勁兒,這人身上穿著的可是軍裝,難道這是張婆子給她找的另一個當兵的?
不像啊,不會是那家人吧?
張婆子尷尬得不行,“那個什麼,小陳啊,這就是我上次跟你說的那人。他姓薑,我們都叫他小薑。這次來是……”
“小陳同誌你好,我叫薑忠良。我來這邊是向張姨和小陳同誌道歉的。”
薑忠良說,“前些日子我娘和妹妹來這邊,給你們造成了不好的影響。我代她們,向你們道歉,對不起,是我沒有管束好她們。”
張婆子沒說話,隻看著陳曦。
陳曦扯了扯嘴角,後退兩步,沉聲道:“薑同誌是吧?既然你也在,那我也就不用請張奶奶代為轉達了。
上個禮拜的某天,張奶奶跟我說她看好一個當兵的年輕人,想給我牽線。
但是我問過這個年輕人的家庭情況後,就立馬拒絕了,更不想相看。也讓張奶奶代為轉達對方的家人。
那時我並不知道那個年輕人姓薑,本以為八字都沒有一撇的事情,就這麼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