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妖妖望著尊主消失的方向,周身靈力劇烈翻湧,眼底瘋狂的光芒幾乎要溢出來——那是殺意,是不甘,是被挑釁的怒火。
她的指尖微微顫抖,幾乎要追上去,將那道囂張的聲音徹底碾碎。
可最終,她還是硬生生忍了下來。
紅衣在長河的勁風中獵獵作響,林妖妖緩緩閉上眼,再睜開時,眼底的瘋狂已褪去,隻剩下冰冷的平靜。
她不能走。
這裡是時間長河的據點,是江宇最後的屏障。
陳天重傷,阿劍力竭,餘苗苗獨木難支……她若追去,此地如果再有異族來,沒人能擋得住。
所以她必須守在這裡。
守到江宇成長起來,守到他足以獨當一麵,守到他能親手斬斷所有威脅的那一天。
英靈帆上的英魂還在嘶吼,異族嘍囉的慘叫聲漸漸稀疏。
尊主的嘲諷還在耳邊回響,但林妖妖知道,總有一天,她會討回來。
而現在,她隻需要守著,等下去。
林妖妖轉過身,目光掃過據點內傷痕累累的眾人。
陳天捂著流血的胸口,
阿劍拄著巨劍勉強站立,餘苗苗正顫抖著給大家治療,每個人臉上都刻著疲憊與愧疚。
她的聲音平靜得像一潭深水,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你們去前線吧,這裡,我一人守著便夠了。”
陳天掙紮著站直身體,肥碩的臉上寫滿了歉意,聲音沙啞。
“嫂子,對不起……我們沒守住。”
若不是他的金蓮提前崩碎,也不會逼得她不得不出手。
幾乎是同時,阿劍也低下頭,聲音裡帶著難以掩飾的挫敗:“師娘,是我沒用。”
若他能再強一點,若能領悟最後一式,或許就能攔下尊主,不至於讓局麵落到這般田地。
林妖妖輕輕擺了擺手,紅衣在長河的風裡微動:“不關你們的事。”
她抬眼望向尊主消失的方向,語氣淡然,“連異族尊主都親自來了,這早已不是你們能抗衡的戰局。”
她頓了頓,目光落在每個人身上,帶著一絲溫和的催促。
“你們趕緊動身吧。該修煉的,抓緊時間突破;該去前線支援江維的,即刻啟程。這裡有我,不會有事。”
陳天還想說什麼,卻被林妖妖的眼神止住。
那雙眼眸裡沒有責備,隻有一種沉靜的篤定,仿佛無論天塌下來,她都能一肩扛起。
阿劍緊緊攥著劍柄,指節泛白,最終還是低頭行了一禮:“師娘保重。”
餘苗苗用法寶托起陳天,深深看了林妖妖一眼,將所有擔憂都咽進了肚子裡,轉身跟著眾人走向傳送陣。
直到傳送陣的光芒亮起,將他們的身影吞沒,據點內終於隻剩下林妖妖一人。
她走到英靈帆下,指尖輕輕撫過帆麵:“這些年,辛苦你了,接下來交給我吧。”
話音剛落,林妖妖直接進入了入定狀態,開始恢複本源力量。
隻如同一尊亙古不變的雕像,守著這片長河,守著一個遙遙無期的約定。
......
三日後,元荒書院,江宇在住處枯坐了整夜,一直無法定下心神修煉。
林妖妖離開時的眼神總在他腦海裡盤旋,那笑意背後藏著的決絕,像根細刺紮在心頭,越想越不安。
天剛蒙蒙亮,他終是按捺不住,身影一閃,悄無聲息地潛入了林妖妖的住處。
他想確認她是否還在,哪怕隻是自欺欺人,他也要親自確認。
剛推開虛掩的房門,一道熟悉的聲音便響了起來:“宇哥?你怎麼來了?”
江宇抬頭,隻見林妖妖正坐在窗邊梳理長發,陽光透過窗欞落在她發間,一切都和記憶裡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