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睜開眼,躺在地上的張文徹怔愣的盯著夜空中的滿月發呆。
怎麼又到晚上了?
他緩緩起身看向周圍,這裡不正是自己之前所在的“胡同”麼,難道剛才的一切,隻是一場夢?
看著木門前的還沒有燃儘的香,他抿起了嘴,自己在那山穀裡忙活了那麼久,結果一炷香都沒燒完,這種情況,除了做夢,還能有什麼合理解釋。
困意襲來,打了個哈欠,張文徹才想起自己是該趕緊回去休息了,指不定剛才就是因為太困,才打了個盹,結果還做了場好夢,想到這裡,他衝著木門的方向,正對著院子裡麵的那尊佛像深深的鞠了三個躬,隨後伸腳將剛剛燃滅的香灰碾了碾,便急忙轉身離開,回屋休息。
日升東方,輕霧彌漫,清晨的守善寺被一片薄霧包裹,莊嚴神聖。
“大師留步。”
已經牽了馬的李鏢頭,回身與出門送行的住持告彆。
“各位施主慢走,咱們有緣再見。”
住持站在寺門處,對著他們合十行禮,直到望著鏢隊遠去的看不見背影了,他才轉身回到廟中。
“師父,師父!”
不遠處,一名年輕僧人疾步迎麵跑來,嘴上不停的呼喚他,似乎很是著急。
“何事如此慌張?”
住持臉上露出不悅之色,守善寺地處荒山野嶺,平日裡連個香客都不見,哪裡會出什麼事情,值得讓人著急?
“師父,後院木門外,有,有焚香的痕跡。”
“你說什麼?”
原本沉穩慈祥的住持忽然變臉,一步上前抓起了對方的衣領:
“可看仔細了?”
“千真萬確,徒兒確認了好幾遍,是香灰無疑。”
年輕和尚篤定的道。
用力將自己的徒弟推開,那住持眉頭緊蹙,神情嚴肅的快步朝著後院行去……
離開守善寺的送鏢隊伍,沒用多久的時間便再次行到了官道上。
這次休整的很徹底,大部分人從昨日午時一直睡到今日一早,之前多日的疲憊一掃而空,各個精神奕奕,隊伍的氛圍也不似前兩天那般、沉悶,大家都有說有笑起來。
“老耿,你說這守善寺也挺奇怪,建在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山野中,附近連個人影都不見,哪裡來的信徒?”
李鏢頭駕馬靠近雲夢的馬車,緊挨著前麵駕車的耿叔,兩人竊竊私語,之前接連趕路,累的頭腦昏沉,隻顧著睡覺,沒有多想,今天恢複了精神,這才發覺有些不對勁。
“世間有各種原因而隱世之人,我猜這群和尚也不一定是真和尚。”
耿叔有自己的看法,佛家慣以普度眾人為己任,真和尚怎麼會棲身於這種沒有香火的寺廟之中。
兩人的對話被車廂裡的雲夢聽到,她掀起車簾插嘴道:
“昨天夜裡,我發現一個人影從窗前掠過,你們可曾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