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又從白日熬到晚上,全部都身心俱憊,此時的黃老頭有些支撐不住了,他自打將三味藥材全部丟進爐中煉化開始,圍繞著丹爐走八卦,打手訣就越來越頻繁,按照他的說法,丹藥是人創造煉製出來的,違背了上蒼造物的本意,因此,越接近煉製成型,越容易遭到天地排斥,這時候就必須不斷與天地保持溝通,不論是爭辯也好,還是欺騙也罷,總之就是要協調好周圍的一切,確保丹藥順利煉製出來。
時間輾轉,來到次日淩晨,三人皆進入油儘燈枯的地步,張文徹和雲長賜還好一點,一個身負修為,總能通過體內能量進行調節,另一個則時不時的睡上一會兒,稍作歇息,總有緩解的空當,最累的當屬黃老頭,兩天兩夜下來,原本就消瘦的他,更顯佝僂,整個人幾近恍惚,完全是在靠意誌支撐。
“起!”
隨著黃老頭一聲有氣無力的輕喝響起,原本平靜無聲的丹爐突然開始劇烈晃動,尤其是爐蓋,反複突兀地跳躍著,仿佛隨時都要震飛出去一般。
“小子,幫我按住它!”
此時的黃老頭,不顧高溫,兩隻枯槁的手正拚命壓在丹爐蓋子上麵,血肉與爐蓋粘在一起,發出了“嗤嗤”的聲響,兼有白煙飄起,那是皮肉被灼燒時氣化的現象。
砰!
張文徹反應很快,立馬照做,直接運氣在掌,兩隻手猛的按壓在爐蓋之上,那爐蓋被壓之後,似乎想要掙脫,震動的越發強烈,張文徹咬緊牙關,調動全力對其進行壓製,堪堪將其製約。
與此同時,有了他的輔助,黃老頭終於得以騰出手來繼續煉丹,他開始快速圍著丹爐打轉,口中訣竅念的飛起,這番操作一施展,張文徹壓力明顯減輕,手下壓著的爐蓋,變得老實了許多。
幾十息後,爐蓋終於安靜下來,現場歸於平靜,黃老頭也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的喘著粗氣。
“老頭,你怎麼樣?”
張文徹不敢輕易鬆手,隻能雙手按住爐蓋,同時側目看向黃老頭關心道。
“開爐吧,成丹了。”
黃老頭使勁的喘了好幾口氣,才有氣無力的開口說道。
“你開丹爐,我照顧他。”
雲長賜自從黃老頭坐倒在地便來到其身邊,此時見老頭緩過氣來,便從腰間取了水壺,遞到嘴邊,示意其喝水,隨後才提醒張文徹開爐。
“用這個瓶子裝!”
老頭喝了水,又緩過來一點,從懷裡拿出隻瓷瓶扔給張文徹:
“記住,不要用手碰觸丹藥。”
張文徹接過瓷瓶看了眼,品相極為普通,是隨處可買到,那種爛大街的藥瓶,心有疑惑,卻還是聽從吩咐,一手握住瓷瓶,另一隻手則抓住丹爐蓋子上的把手,輕輕一抬,便將爐蓋打開。
探頭向爐中一瞧,六顆黑不溜秋的圓丸靜靜地躺在爐中,說是丹藥吧,卻不似藥鋪裡麵的丹藥那般圓潤光澤,瞧著品相是真的很一般。
他記得老頭的話,不敢用手去碰,隻得打開手中瓶蓋,用瓷瓶口對準丹藥,直接往裡麵裝,搗鼓了一會兒,六顆丹藥終於都裝入瓶內,然後將瓶口堵住,這才回轉過來,把瓷瓶交還給黃老頭。
老頭接過瓷瓶,打開木塞向裡麵瞅了眼,隨後歎氣道:
“沒有仙火,能完整煉製出來,已然不易,老子這輩子……唉,罷了,可用就行。”
自言自語了一陣子,他扶著雲長賜緩緩起身:
“大胡子,你是打算現在就服藥,還是先歇息一下?”
“先調整好狀態吧。”
雲長賜也知道,想解除身上的修為枷鎖,必定要吃些苦頭,調整好狀態應該能夠輕鬆一些,聽了他的話,黃老頭點了點頭,沒有異議,二人便一起先回屋補覺,而張文徹則將爐底的火澆滅之後,才返回屋內歇息。
三人太累了,忙活的一身臭汗也顧不得擦洗,倒頭便睡,張文徹一口氣睡到第二天午時,才醒過來,而黃老頭和雲長賜年紀大,覺少,再加上心裡裝著服藥恢複之事,頭天夜裡就起了床,見張文徹未醒,兩人也沒打擾他,一商量,各自吞服一顆丹藥,開始恢複。
待到張文徹起床時,人家都已經化解了“逆勢者”的毒,解除了修為禁製。
午後的陽光毒辣,再加上極南之地本就炎熱,小院當中坐不了人,隻能借著屋簷遮擋陽光,在貼近房舍之處的陰涼地兒裡隨意盤坐。
“兩位如今已經完全恢複了嗎?”
張文徹知道他們已經服完丹藥,本想簡單探查兩人的恢複情況,注視之下,卻發現毫無變化,再一琢磨,才意識到,人家實力遠超自己,哪裡能夠看透,遂隻能開口詢問。
“毒素禁製是完全解除了......”
雲長賜話說一半卻停住不言,黃老頭瞧他一眼,把話接過去道:
“我那丹藥效果不佳,解了毒,卻在體內留下了隱患,致使我們的修為沒有恢複到巔峰狀態。”
“那又該當如何?”
對於黃老頭的話,張文徹有些不明所以,沒回到巔峰狀態的意思,是以後都回不到了呢,還是暫時回不到?
“需要閉關一些時日,通過自身的調理化解才行。”
雲長賜回答道。
看著兩人稍顯落寞的神情,張文徹心中一陣腹誹,不就是差了點火候麼,又不是永久恢複不了,至於擺出一副苦瓜臉的模樣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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