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婦現在大出血,情況十分緊急,傅總,您看看要保大人還是保孩子?”
撲鼻的消毒水味環繞在鼻腔,充斥著顧栗栗大腦拉扯她最後一絲清醒的神經。
“直接剖。”
冰冷的三個字仿若當場把她拖進了地獄。
這是她不孕多年試管十幾次都要為傅裴楠生下的孩子,如今他卻毫不猶豫地要放棄她。
“傅裴楠,你好狠的心。”
顧栗栗的手死死地抓住了蓋在她身上的被單,此時她就如同隨時待宰的母豬一般任人拿捏。
傅裴楠臉上的表情依舊冷漠無比,仿佛顧栗栗此時生的不是他的孩子。
“不管生下來是死是活,立馬把器官送到柔柔所在的手術室,我的孩子不能有一絲損傷。”
顧栗栗渾身顫抖,這個男人居然狠心到拿他們的孩子去救一個小三的孩子?
“傅裴楠,柳瀟穎的孩子就是你的孩子,我的孩子就不是嗎?”
回應她的隻有男人沉默的背影,顧栗栗清晰地感覺到冰冷的手術刀剖開她的肚皮。
“你最好直接死了,用你一條命來抵你這些年犯下的罪已經是便宜你了。”
傅裴楠最後看了一眼床上因懷孕而身材走形的女人,眼裡除了恨意隻剩下深深的厭惡與惡心。
顧栗栗看著毫不留情走出產房的男人,心裡隻剩下悲哀。
全京城都知道她顧栗栗愛傅裴楠愛到放棄了她顧家繼承人的身份,放棄了親人放棄了學業與事業,洗手為他做羹湯一做就是十年,愛了這麼多年的男人如今卻要親手將她置於死地。
“你不是不惜一切代價拚了命都要嫁給我嗎?顧栗栗,你彆裝模作樣了,你這種人是不可能會死的。”
這是傅裴楠留給她的最後一句話。
昏迷的最後一刻,她看到曾經最疼愛她的哥哥們衝到了她的病床前,發了瘋似地要醫生為她進行搶救。
明明她並不是顧家親生女兒,明明她在20歲為了嫁給傅裴楠就已經和他們斷絕了關係,為什麼他們還哭得如此傷心?
如果能夠回到從前,她一定不會在20歲時放棄學業以自殺脅迫家人此生非傅裴楠不嫁。
心電圖發出急速的滴滴聲,宣告著她這一生徹底結束。
而在醫生宣告她搶救失敗的那一刻,那本以為自己對她毫無感情的男人徹底慌了……
頭頂的禮花砰的一聲炸開,顧栗栗整個人身形一顫,猛地睜開眼時被麵前的場景嚇了一跳。
寬敞豪華的大廳裡布置得奢華無比,室內賓客座無虛席,可沒有幾個人的眼裡帶著祝福,更多則是帶著看好戲的目光。
地上一片狼藉,破碎的酒瓶,爛泥般的蛋糕,無一不在宣告著這場婚禮宛如鬨劇。
顧栗栗很快就反應過來,她重生了。
重生在了她和傅裴楠舉辦婚禮的那一天,她因傅裴楠遲遲未來而當場大鬨婚禮現場,成了整個京圈的笑話。
就在這時,衣衫不整的傅裴楠姍姍來遲,他頭發淩亂,雙目無神,甚至連領口的白襯衫上都露出了若隱若現的口紅印。
熟悉的聲音讓顧栗栗身體一顫,她抬頭看向她前世愛了十年的男人,生子撕裂的剖腹疼痛仍舊不停在她的心頭回蕩。
“婚禮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