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強行穩住心神,用一種冰冷而高傲的聲音,宣告著自己的到來。
他要用自己的手,來撥亂反正,重振顧家!
顧凡的聲音,帶著神尊境的法則之力,在庭院中回蕩。
然而,預想中的震驚與敬畏並未出現。
正在掃地的福伯,終於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他緩緩抬起頭,渾濁的老眼看向顧凡,眼神平靜無波。
“原來是三百個紀元前,被分派去鎮守‘天元界門’的那一支。”福伯的聲音很平淡,像是在陳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能找到回來的路,辛苦了。”
這種平淡,在顧凡聽來,卻是一種赤裸裸的無視和羞辱。
他強忍著怒氣,沉聲道:“我所在的支脈,早已被萬神殿覆滅!我,是唯一的幸存者!我身負血海深仇,曆經九死一生,方才得到上古天帝傳承,擁有了複仇的資本!我回歸主脈,是希望借助主脈的力量,踏平萬神殿,以慰我族人在天之靈!”
他刻意加重了“上古天帝傳承”這幾個字,這是他最大的依仗和驕傲。
果然,聽到這幾個字,福伯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表情。
那是一種……混合了憐憫與無奈的複雜神色。
“萬神殿?”福伯想了想,似乎在回憶什麼,“哦,好像是上上個紀元,一個自稱‘萬神之主’的小家夥創立的勢力,當年他還曾來祖地朝拜,想求始祖賜福,被拒之門外。沒想到,現在膽子這麼大了。”
福伯的語氣,仿佛在說一件鄰裡之間的瑣事。
可這番話,聽在顧凡耳中,卻不啻於天雷轟頂。
萬神殿的創始人,那位傳說中已經半隻腳踏入超脫之境的無上存在,在主脈口中,隻是一個“小家夥”?還曾被拒之門外?
這怎麼可能!
一瞬間,顧凡的腦海中閃過兩個念頭。
一,這個老仆在吹牛,用虛假的輝煌來掩蓋如今的衰敗。
二,主脈曾經確實輝煌到那個地步,但現在已經徹底沒落了,隻剩下這些空洞的回憶。
他更傾向於第二種。
“過去再輝煌,也隻是過去!”顧凡的眼神愈發冰冷,“看看現在的主脈!看看你們的少主!他就是一個沉溺於享樂的廢物!你們,讓兩位擁有無上道基的女子當侍女,讓一位深不可測的強者掃地,這就是你們對待人才的方式嗎?這簡直是在揮霍家族最後的底蘊!”
他越說越激動,指著趴在顧長生腳邊的小黑狗,痛心疾首地說道:“還有那隻狗!我能感覺到它脖子上的項圈,是一件由無數法則編織成的無上至寶!你們竟然用這樣的寶物,去鎖住一隻凡犬?暴殄天物!簡直是暴殄天物啊!”
聽到這話,一旁正在給顧長生剝葡萄的姬如雪,嘴角忍不住微微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度。
凡犬?
她可是親眼看到,就是這隻“凡犬”,因為吃了少主一口剩飯,一腳就踩沒了一個即將飛升的頂級大世界。
這個叫顧凡的所謂“天才”,眼界之低,簡直可笑。
葉傾仙更是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在她心中,彆說一個顧凡,就是一萬個顧凡,也比不上少主的一根頭發。這個連少主“返璞歸真”的無為大道都看不透的人,根本沒有資格在這裡大放厥詞。
她們的輕視,徹底點燃了顧凡的怒火。
“你們……你們這些麻木不仁的家夥!難道你們就心甘情願,看著顧家最後的榮耀,斷送在這個廢物手裡嗎?!”
顧凡指著躺椅上睡得正香的顧長生,發出了撕心裂肺的質問。
“我,顧凡,今日就要撥亂反正!”
他渾身氣勢暴漲,神尊境的威壓毫無保留地釋放出來,背後隱隱有一尊頭戴帝冠,俯瞰萬古的虛影浮現。
“主脈的命運,應該由真正的強者來執掌!我,顧凡,身負天帝傳承,當為顧家之主!我將帶領你們,重鑄輝煌,踏平萬神殿,讓顧家的威名,再次響徹諸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