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體內,那來自鴻蒙本源的塵埃,與那來自紀元神泉的靈性,在顧長生那“好煩”、“湊合吧”的躺平意誌的無形熏陶下,已經融合出了一種全新的,獨一無二的“道”。
——“清淨之道”。
或者說,“彆來煩我之道”。
一陣微風吹過。
那朵小花上,一片粉色的花瓣,悠悠地脫離了花萼,隨風飄了起來。
它飄飄蕩蕩,沒有絲毫能量波動,就像一片真正的,普通的花瓣。
它慢悠悠地,正好飄到了那縷“神性汙染”的必經之路上。
兩者,輕輕地,觸碰了。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沒有法則與法則的激烈碰撞。
就像是燒紅的烙鐵,觸碰到了一片雪花。
那縷足以讓不朽之王都感到棘手的“神性汙染”本源,在那片看似脆弱的花瓣麵前,連掙紮一下的機會都沒有,就瞬間被“淨化”了。
不,那不是淨化。
淨化,是清除。
而花瓣所做的,是“抹除”。
它將“神性汙染”這個概念本身,從那個時間點,從那片空間,徹底地抹掉了。仿佛它從未出現過。
做完這一切,這片粉色的花瓣,並沒有停下。
它仿佛擁有了自己的意誌,順著那條看不見的因果之線,以一種超越了時空概念的速度,朝著源頭,倒溯而上。
它的速度不快,姿態依然是那麼的悠然,那麼的……漫不經心。
虛空之中,因果探針的意誌,陡然被一股極致的恐懼所淹沒。
它的所有傳感器,所有的邏輯核心,都在瘋狂地發出警報。
它“看”到了。
它看到了那片粉色的,平平無奇的花瓣。
它看到了那片花瓣,正穿透維度,無視距離,朝著自己飄來。
“警報!未知概念性攻擊!”
“無法解析!無法理解!無法抵擋!”
“威脅等級:滅絕!”
“逃!逃!逃!”
因果探針的虛影,第一次劇烈地扭曲起來,它試圖撕裂空間,跳躍維度,逃離這裡。
然而,它驚恐地發現,周圍的時空,已經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徹底鎖死。
不,不是鎖死。
是“定義”。
它,和那片花瓣,被“定義”在了同一個“絕對空間”之內。在這個空間裡,不存在逃跑的概念。
它隻能眼睜睜地看著。
看著那片粉色的花瓣,越飄越近。
它很美,很脆弱,帶著植物的清香。
然後,輕輕地,貼在了因果探針的“身體”上。
一瞬間,因果探針那由無數複雜概念與法則構成的“存在”,開始從被花瓣觸碰的地方,迅速地“消失”。
就像是被橡皮擦,從畫紙上一點點擦去。
沒有痛苦,沒有掙紮。
隻有最純粹的,最徹底的“歸於無”。
在它存在的最後一個刹那,它的邏輯核心,終於解析出了那片花瓣上蘊含的,那一絲極淡,卻又至高無上的“道”的真意。
那是一種……混雜了創世與終焉,卻又超越了這兩者,最終歸於一種無可奈何的……
“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