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月微微躬身,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謙遜笑容。
“回皇太後,相國府內不過隻是些尋常花草,難登大雅之堂。”
“倒是這禦花園內,龍氣彙聚,奇珍遍地,方為天下景致之首。”
一番話說得滴水不漏,既捧了皇家,又不失文人風骨。
皇太後滿意地點了點頭,目光掃過亭外一池盛放的金菊,意有所指地道:“這花開得再好,也需有心人來賞。哀家聽說,你至今尚未婚配,可是眼光太高了?”
宇文月心中一動,臉上卻是不動聲色,隻是俊朗的臉頰上,飛起一抹紅暈。
“太後說笑了,男兒當以家國為重,婚姻大事,全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好一個父母之命。”
皇太後輕笑出聲,那雙深沉的眸子,仿佛能看透人心。
“說起來,哀家倒是想起一樁舊事。先皇在世時,曾與哀家提過,說你與慶寧那丫頭年歲相仿,郎才女貌,實乃天作之合。當時他便有心為你們賜婚,隻是後來朝局動蕩,此事便耽擱了下來。”
“轟!”
說著無心,聽著有意。
宇文月隻覺得腦海中仿佛有煙花炸開,一股巨大的狂喜瞬間席卷了全身。
他自小便傾慕長公主李慶寧,此事在京中貴族圈內,幾乎是人儘皆知的秘密。
他也曾隱約聽過先皇似乎有此意,當時還偷偷高興了許久,隻是後來再無下文,隻當是無稽之談。
沒想到,今日竟從皇太後口中,親耳證實了此事。
他強壓下心中的激動,讓自己看起來儘量平靜,試探著問道:“竟有此事?能得先皇青睞,是臣的福分。隻是不知公主殿下她……”
他想問李慶寧是何想法,話到嘴邊,又覺得唐突,便停住了。
皇太後將他的神情儘收眼底,心中了然,嘴上卻隻是淡淡一笑。
“慶寧那丫頭啊,自小體弱,這些年一直在外求醫,性子也比尋常女子冷了些。”
“如今她好不容易回京,身子也大好了,哀家這個做母親的,自然是希望她能覓得良婿,一生幸福。”
她沒有直接回答宇文月的問題,但這番話,卻給了他無限的遐想空間。
是啊,長公主隻是性子冷,並非對自己無意。
如今有皇太後親自出麵說和,這門親事豈不是板上釘釘了?
宇文月越想越是興奮,隻覺得眼前的一切都變得無比美好。
他站起身,對著亭外的滿園秋色,朗聲吟道:“金風拂禦苑,瓊樓倚翠雲。階前白玉露,池中錦鯉文。臣心隨雁遠,不敢負聖恩。”
這首詩雖是即興而作,卻也對仗工整,意境不俗。
既讚了皇恩浩蕩,又隱晦地表達了自己願隨鴻雁,將心意傳至遠方佳人處的期盼。
“好詩,好詩啊!”
皇太後撫掌而笑,眼中滿是讚許。
“有此才情,又知上進,哀家若是慶寧,也定會為你傾心。走吧,隨哀家進殿,此事也該有個了斷了。”
“臣,遵旨。”
宇文月躬身一拜,那張俊美的臉上,再也無法掩飾心中的得意與喜悅。
……
皇宮,禦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