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息怒。”宇文龍勸道。
“此子雖然勢大,但也並非沒有破綻。他鋒芒太露,如今更是富甲一方,不知有多少人在暗中盯著他。”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的道理,父親您還不懂麼,我們隻需靜觀其變即可。”
“靜觀其變?”宇文太極冷笑,“等到他羽翼豐滿,我們就隻能任他宰割了,月兒現在怎麼樣了?”
提到自己的弟弟,宇文龍的臉上,閃過一絲黯然。
“還是老樣子。自從那日從宮中回來,便將自己鎖在房中,折了筆,燒了書,整日渾渾噩噩,人已經徹底廢了。”
“廢物!”宇文太極一拳砸在桌上,眼中滿是失望和憤怒。
他最引以為傲的兒子,竟然被謝寧用幾首詩,就徹底擊垮了心誌。
這對他來說,是奇恥大辱!
“傳我命令下去。”
宇文太極的聲音變得冰冷無比。
“讓下麵的人給我盯緊了謝寧,此子一定會有大動作。”
“是!”
……
賢王府。
與相國府的愁雲慘淡不同,賢王李賢的臉上,卻帶著一絲饒有興致的笑容。
他同樣在看那本《瀚海詩集》。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他放下書,對著身旁一個黑衣謀士道:“本王倒是小看這個謝寧了,竟能寫出這等驚世駭俗的詩篇,這份能耐,可不像是裝出來的。”
“王爺,”那黑衣謀士躬身道,“此子的確是個異數。據我們安插在京兆尹府的眼線回報,前些日子,城西丐幫被剿滅一事,背後就是他在主導。”
“而且,他還從丐幫裡收了一個身手不凡的女人。”
“哦?”賢王來了興趣,“還有這等事?”
“不僅如此。”
謀士繼續道:“最近幾個月,此子通過賣書,至少斂財百萬兩。並且,他暗中招募了大批退伍老兵和江湖人士,在城郊外置辦了一處秘密莊園,似乎是在練兵。”i
“練兵?”賢王臉上的笑容更盛了。
“一個侯府世子,一個名滿天下的詩仙,他不待在府裡吟詩作對,跑去城外練兵?嗬嗬,他想乾什麼,謀逆?”
“王爺的意思是……”
賢王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他當然知道謝寧不是為了謀逆。
“看來,大佛寺的事情,他已經查到了一些蛛絲馬跡。這個年輕人比本王想象的還要聰明,還要敏銳。”
“那我們是否要……”
謀士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
“不。”
賢王擺了擺手,眼中閃過一絲貓捉老鼠般的戲謔。
“現在殺他太無趣了,本王倒是很想看看,他拿著這點錢,招募了幾個烏合之眾,能掀起多大的浪花來。”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看著遠方定遠侯府的方向。
“本王很寂寞啊。這麼多年,對手一個個倒下,實在是無趣得很。好不容易來了這麼一個有意思的玩具,可不能這麼快就玩壞了。”
他頓了頓,對謀士吩咐道:“去,給他送份請柬。就說本王久仰詩仙大名,想請他來府上一敘,一同品鑒一下詩詞歌賦。”
“同時派人去宮裡散布消息,就說定遠侯府在民間大肆斂財,還在城郊暗中培養兵士,我能忍,朝中那些大臣還能忍麼。”
“王爺英明!”謀士瞬間明白了賢王的意圖。
這是要敲山震虎,也是要借刀殺人啊。
“本王倒要親眼看看。”
賢王嘴角的笑意驟然變得森然冰冷。
“這所謂的詩仙,究竟是真有三頭六臂,還是,隻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愣頭青。”
……
城郊,秘密莊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