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我命令,全城戒嚴,加強巡邏。但不要有任何挑釁行為。”
“他們不動,我們就不動。我倒要看看,這位大齊的詩仙,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是!”
親兵立刻傳令去了。
蕭遠山的目光,再度鎖定在齊軍營地那輛空蕩蕩的囚車上。
衛通大人真的被劫走了?
這件事情,處處透著古怪。
他雖然是武將,但也知道,這背後牽扯的,是兩國之間的博弈。
走錯一步,便是萬丈深淵。
元帥讓他態度強硬,但眼下的情況,似乎強硬不起來啊。
......
與此同時。
在距離齊軍營地數裡外的一片小樹林裡。
謝寧剛換完衣服。
原本那身華貴的伯爵官服,被換成了一套破破爛爛,滿是補丁的粗布麻衣。
臉上,手上,凡是露在外麵的皮膚,都用泥巴和鍋底灰抹得黢黑。
頭發也故意弄得亂糟糟的,像個鳥窩。
他對著水窪裡自己那模糊的倒影照了照,滿意地點了點頭。
不錯。
就這形象,往城門口一蹲,絕對沒人會懷疑他是個伯爵。
說他是從哪個亂葬崗裡爬出來的,都有人信。
“閣主,您......您真要這樣進城?”
紅鯉站在一旁,看著自家閣主這副尊容,表情那叫一個複雜。
她實在無法將眼前這個小乞丐,和那個風度翩翩,一首詩便可名動天下的詩仙聯係在一起。
“不然呢?”
謝寧咧嘴一笑,露出一口被特意塗黃的牙齒。
“大搖大擺地進去,告訴他們我就是謝寧?那還怎麼看戲?”
“可是......太危險了。”
紅鯉還是不放心。
“放心。”
謝寧拍了拍她的肩膀。
“雲州城裡能傷我的人,還沒出生呢。”
“你按我說的,找個地方安頓下來,等我消息。”
說完,他便不再理會紅鯉,邁開步子,一搖三晃地,朝著雲州城的方向走去。
那走路的姿勢,那吊兒郎當的模樣,活脫脫就是一個混跡街頭多年的老油子。
紅鯉看著他的背影,無奈地歎了口氣,隨即身影一閃,消失在了林中。
雲州城門口。
守城的燕國士兵,一個個都站得筆直,手按刀柄,眼神警惕地盤查著每一個進出城門的人。
氣氛,明顯比往日要緊張得多。
謝寧晃晃悠悠地來到城門下,混在一群準備進城的百姓中間。
輪到他時,守城的士兵隻是嫌惡地皺了皺眉,捏著鼻子揮了揮手。
“滾滾滾,臭要飯的,趕緊進去,彆在這礙眼!”
連盤問都懶得盤問。
謝寧也不含糊,點頭哈腰地就溜進了城門洞。
然而,他前腳剛踏進城門,身後卻傳來了一陣爭執聲。
“站住!你們兩個,乾什麼的?”
謝寧好奇地回頭望去。
隻見城門外站著兩個人。
一個,是個看起來五十多歲的老頭,穿著一身還算乾淨的短打,但那張臉,細皮嫩肉的,一點都不像是個乾粗活的。
尤其是那雙眼睛,滴溜溜地轉,透著一股精明和警惕。
另一個,則是個年輕人,身形修長,雖穿著普通的布衣,臉上卻戴著一個厚厚的麵紗,隻露出一雙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