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遠侯府。
賈一博正坐在書房裡,美滋滋地品著宇文太極送來的雨前龍井。
他覺得自己當初的決定,實在是太明智了。
幸虧他沒有聽謝寧那個小畜生的話,離開建安。
否則,又怎能搭上相國大人這條線?
他仿佛已經看到,自己在相國大人的扶持下,徹底坐穩侯爵之位,甚至,再往上爬一步的美好未來。
且這幾日,謝寧自從大婚之後,不是在靖安伯府宴請賓客,就是陪著長公主遊山玩水,一副沉浸在溫柔鄉裡,樂不思蜀的模樣。
這讓賈一博那顆一直懸著的心,也多少放了些下來。
他原本還擔心謝寧回來之後會對他出手。
現在看來,是他想多了。
年輕人終究是年輕人,哪怕再有心機,再有手段,一旦得了勢,就難免會得意忘形,沉溺於享樂。
更何況,他現在已經是駙馬爺了,身份尊貴,更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樣,用那些上不得台麵的手段來對付自己。
想到這裡,賈一博的心情就更加愉悅了。
“還是相國大人說得對啊。”賈一博呷了一口茶,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前幾日,宇文太極派人給他送來厚禮的時候,曾捎過一句話:稍安勿躁,靜觀其變。
當時他還不太明白是什麼意思。
現在他懂了。
謝寧小兒越是張揚,就越是會引起皇帝的猜忌。
功高震主,向來是為臣者的大忌。
更何況,他現在還成了皇親國戚,勢力更是如日中天。
那個坐在龍椅上的小皇帝,恐怕早就睡不安穩了。
自己什麼都不用做,隻需要安安靜靜地等著,等著謝寧自己作死,等著皇帝對他失去耐心。
到時候,相國大人自然會出手,將這個心腹大患連根拔起。
“哼,謝寧啊謝寧,你以為你贏了麼?”
“跟我鬥,你還嫩了點兒!”
賈一博將茶水一飲而儘,隨手將那隻名貴的白玉茶杯扔給侍女,臉上露出了勝券在握的笑容。
就在他做著春秋大夢的時候,管家突然連滾帶爬地從外麵跑了進來,臉上滿是驚恐。
“老……老爺!不好了!不好了!”
“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賈一博眉頭一皺,不悅地嗬斥道,“天塌下來了不成?”
“比天塌下來還嚴重啊!”管家哭喪著臉,指著外麵,聲音都在發抖,“京……京兆府的人,把咱們府給……給圍了!”
“什麼?”
賈一博猛地從太師椅上彈了起來,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京兆府?
他們來做什麼?
不等他想明白,一群身穿黑色官服,腰挎長刀的捕快,已經如狼似虎地衝了進來。
為首的,正是京兆府尹,劉正。
此刻的劉正,臉上再也沒有了往日裡的圓滑與和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
“劉大人,你……你這是何意?”賈一博強作鎮定,上前一步,還想端著自己侯爺的架子。
然而,劉正卻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隻是從懷裡掏出一張蓋著京兆府大印的拘捕令,冷冷地一揮手。
“定遠侯賈一博,貪贓枉法,草菅人命,罪大惡極!奉靖安伯之命,即刻捉拿歸案,查封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