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賈一博,則是麵如死灰,眼神空洞地望著天空。
他想不明白,自己怎麼就落到了今天這個地步。
他明明已經抱上了相國宇文太極的大腿,明明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為什麼?為什麼那個逆子,就是不肯放過他?
囚車行至十裡長亭,押解的官兵停下來歇腳。
就在這時,一騎快馬,從建安城的方向,疾馳而來。
馬上之人,一身黑衣,正是謝寧的親衛,明月。
明月翻身下馬,徑直走到囚車前,隔著木欄,冷冷地看著裡麵的賈一博。
“侯爺,彆來無恙。”
賈一博渾身一震,緩緩地轉過頭,當他看清是明月時,那雙死寂的眼睛裡,瞬間燃起了怨毒的火焰。
“是你!是謝寧讓你來的?他是來看我笑話的嗎!”他嘶吼著,撲到木欄前,狀若瘋魔。
“公子沒空來看你。”明月的語氣,沒有絲毫的溫度,“他讓我來,是想告訴你一件事。”
“什麼事?”
“公子說,當年你入贅侯府,害死他母親謝芸,鳩占鵲巢之事,他心裡都清楚。”
“轟!”
這句話,如同一道九天驚雷,狠狠地劈在了賈一博的頭頂!
他臉上的怨毒和瘋狂,瞬間凝固,取而代之的,是無儘的恐懼和難以置信。
“你……你們怎麼會……”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明月冷冷地打斷了他。
“公子還說,他本想讓你多活幾年,讓你親眼看著自己是如何一步步走向毀滅的。隻可惜,你自己不爭氣,非要急著找死。”
“所以,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說完,明月不再看他一眼,轉身,翻身上馬,絕塵而去。
隻留下賈一博,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氣一般,癱倒在囚車裡。
他的眼中,再也沒有了絲毫的神采,隻剩下無儘的絕望和悔恨。
原來,他自以為是的算計和掙紮,在那個逆子眼中,從頭到尾,都隻是一個笑話。
“噗!”
一口逆血,猛地從他口中噴出,灑滿了囚車。
至此,關於定遠侯府的一切恩怨,終於,塵埃落定。
解決了賈一博的事情,又與燕國達成了同盟,大齊王朝仿佛一夜之間,掃清了籠罩在頭頂多年的陰霾,迎來了一片海晏河清的盛世景象。
謝寧也難得地清閒了下來。
這些日子,他除了每日陪著李慶寧在府中賞花品茶,便是將自己關在書房裡,整理和完善蒲公英計劃的後續細節。
他要將這張以商業和文化為脈絡的大網,從燕國開始,一點點地,鋪向整個天下。
這日午後,謝寧正在書房裡畫著一張通往西域的商路圖,李慶誌卻突然派人前來,急召他入宮。
謝寧心中有些疑惑,但還是立刻動身,趕往了皇宮。
禦書房內,李慶誌一見到謝寧,便屏退了左右,臉上帶著一絲神秘而又興奮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