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嘩啦......”
沉重的鐵鏈拖地的聲響,在寂靜的牢房之中緩緩響起。
宇文龍身穿一襲華貴的錦袍,在一眾獄卒和禁軍的簇擁之下,如同巡視自己領地的君王一般,緩步走進了天牢的最深處。
這裡關押的,都是那些在政變之中寧死不降的前朝頑固。
戶部尚書,兵部侍郎,禦史大夫......
這些曾經在朝堂之上呼風喚雨,權勢滔天的大人物,此刻,卻都如同死狗一般,被鎖在冰冷的牢房之中,一個個渾身浴血,遍體鱗傷,氣息奄奄。
看到宇文龍的到來,那些原本還閉目等死的老臣們,都是猛地睜開了眼睛,那雙渾濁的眼眸之中,爆射出無儘的,充滿了仇恨和鄙夷的怒火!
“狗賊!你還敢來!”
前戶部尚書掙紮著從那冰冷的稻草堆上坐起身,對著宇文龍破口大罵!
他的一條腿已經被打斷了,森白的骨茬,刺破了血肉,裸露在空氣之中,顯得觸目驚心。
“張大人,彆來無恙啊。”
宇文龍看著他那副淒慘的模樣,臉上卻是沒有絲毫的同情,反而是露出了一抹貓戲老鼠般的,玩味的笑容。
“本公子今日前來,是想再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
他背著手,踱步到張海的牢房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聲音之中,帶著一絲高高在上的施舍。
“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
“如今,大齊的氣數已儘,新朝的建立,已是天命所歸。”
“爾等皆是國之棟梁,飽讀詩書,又何必為了一個乳臭未乾的黃口小兒,而賠上自己的身家性命,和那滿門的榮華富貴呢?”
“隻要你們現在點頭,歸順賢王,歸順我們宇文家。”
“本公子可以保證,你們非但可以官複原職,甚至,還能更上一層樓!”
“如何?”
宇文龍的聲音,充滿了誘惑。
他相信,在死亡和酷刑的威脅之下,在榮華富貴的誘惑麵前,沒有人能夠抵擋得住。
然而,他得到的卻是一口帶著血沫的濃痰!
“呸!”
張海用儘全身的力氣,將一口濃痰狠狠地吐在了宇文龍那華貴的錦袍之上!
“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
“我張海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就算是死,也絕不會與爾等同流合汙!”
“想要我等屈服?癡心妄想!”
“我等就在這九泉之下,等著你們父子二人,下來陪葬!”
“說得好!”
“罵得痛快!”
“我等生是大齊的臣,死是大齊的鬼!”
張海的話,瞬間便引來了其他牢房之中,那些老臣們的齊聲附和!
他們雖然身陷囹圄,受儘折磨,但那股刻在骨子裡的文人風骨和氣節,卻是絲毫未減!
宇文龍看著自己錦袍之上的那口濃痰,又聽著耳邊那一聲聲充滿了鄙夷和不屑的怒罵,那張原本還掛著虛偽笑容的臉,瞬間便陰沉下來!
他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跳梁小醜,在這裡自取其辱!
一股難以言喻的羞辱和憤怒,猛地衝上了他的心頭!
“好!好得很!”
他咬著牙,從牙縫裡擠出了這幾個字。
“既然你們一個個都這麼有骨氣,都想當忠臣烈士。”
“那本公子今日便成全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