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不拿,拿,不拿……
看著病榻上昏睡不醒的鮫人少女,不,確切的說應該是看著她脖子上的那串項鏈,薑龍是滿臉的糾結,四顆,整整四顆的五行水種就這麼大大方方地串在一條項鏈上。
誕生於藍星的五行水種,其形態是圓滿到幾乎讓人無可挑剔的珠子,溫潤如玉、潔瑩無瑕,即便被四個表麵繪滿各種陣紋的透明貝殼裹在裡麵,無比精純的水屬性靈力還是從貝殼的縫隙中偷偷溜了出來,縷縷氤氳水霧伴隨著似有似無的浪潮翻湧聲讓整個寬敞的醫療室變得如夢似幻。
苦尋多年未果的五行水種就這麼無遮無掩地擺在麵前,還是整整齊齊的四顆,明明唾手可得,但薑龍卻隻是欲哭無淚的悲憤。
薑龍終於理解他們的酸葡萄心理了,這感覺也太他麼的酸爽了。
麻蛋!
這幾年跑了多少座山,探了多少處水,鞋子都不知道踩廢了多少雙,在跋山涉水的這段旅程中又不知道被多少妖族偷襲了多少次,雖然大多都是化險為夷的同時還能收獲不少讓高天賜都為之興奮的奇特食材。
當然也並不是說全無危機,一對極擅遮掩氣息的綠毛豹子妖帥就差點讓薑龍折戟,至於狽妖帥那次就更凶險了。
拚死累活那麼久,五行水種、土種愣是一個影子都沒有,可萬萬沒想到就在自己重傷後蘇醒過來的這兩天時間裡,這兩個矯情的“大爺”就這麼水靈靈地送上門了。
“薑…龍……哥……”
雙眼緊閉,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淺淺的陰影,偶爾會無意識地顫一下,像是在夢中仍受著傷痛的驚擾;蒼白的臉頰幾道淺淺的血痕未褪,唇瓣幾乎沒什麼血色;一頭銀藍色長發淩亂不堪,其中還夾雜著些微海沙;那套讓她看起來無比颯爽的鮫人戰甲多處破損,露出一道道可怕的傷痕;藍銀色的鮫人魚尾也因血氣缺失而略顯黯淡,幾處被利器所傷的豁口處,鱗片翻折、藍血潺潺……
視線移到了病榻上,看著這個似乎還被苦痛噩夢環繞的鮫人少女,薑龍很確信自己從未和她有過任何交集,可為何在海邊的時候她會因為看到自己而激動地昏迷了過去,不僅兩隻手緊緊地抓住自己的衣領,那條長長的下身魚尾巴更是牢牢地環住了自己的腰身。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鮫人魚尾可比老虎的pp“金貴”多了,摸老虎的pp最多也就是整個人沒了,而亂碰鮫人魚尾巴的後果就更恐怖了。
人魚尾雖是鮫人向往陸地生活的禁錮,卻也是鮫人高貴血脈的象征,還是她們極為重視的貞潔代表,更是其畢生修為凝結所在。
若不是兩情相悅,無論是同族還是異族,褻瀆任何一個鮫人的魚尾都將被鮫人全族視為不死不休的仇敵。陷入鮫人全族永無止境的追殺隻不過是開胃小菜,她們族內那號稱噬身噬心噬魂噬神的千水噬獄,在很多已經消亡的世界中都曾留下赫赫凶名。
作為萬海精靈的水之寵兒,鮫人天生便與水之道則無比親和,而鮫人女性那與生俱來的清麗容貌和柔善如水的性格更是極易招來彆族覬覦,製定苛刻嚴峻的刑罰對於鮫人來說實屬無奈之舉,但卻也和她們那無與倫比的團結品質一樣,成了保護自身的最好手段。
“行了,彆看了!”銷聲匿跡在群山中多年的玄虛子終於現身了,他滿臉和煦道:“以你小子的心性,彆說親手殺死這小丫頭,奪取她的水種,估計她就是自己撐不過去,死在你麵前,你對那幾顆水種也下不了手。”
跟在玄虛子身後的李思思也是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這也是她對他癡迷的原因之一。
“喏!連和你靈體雙修過的小丫頭都是這麼認為的,寒星前輩真的是用心良苦啊!”玄虛子回頭看了一眼李思思,滿臉揶揄,“話說,小子,你這心性真的十分契合我天道門,要不你再考慮考慮貧道當年的提議?”
薑龍:“……”
大哥,不,前輩,彆鬨了!我現在都在怕曆任天劍傳人以我太花心的由頭,穿越過來一劍戳死我,你還慫恿我叛宗?要是到時候氣的師父複生,您老上去攔住?
“前輩還是彆說笑了,趕緊救人吧!”李思思趕忙解圍道:“薑大哥一直以為這鮫人的傷勢也有他的功勞,要是人真死了,他又……”
玄虛子點了點頭,“行吧,小子你先把金種、木種拿出來,吊住小丫頭的命再說!”
接過金、木二種,玄虛子的表情變得極為嚴峻,雙手僅僅隻是捏出金、水兩個法印,從小金鐘裡洶湧而出的金靈力便在他的引導下,化為一個虛幻的小金鐘懸停在鮫人少女額頭上,水之法印剛起,被禁錮在四個透明貝殼中的四顆水種立即活躍了起來,轟隆隆的浪潮聲中,洶湧的水靈力彙聚而成巨大的鵝卵形圓罩將鮫人少女裹住。
玄虛子莫名地看了薑龍一眼,搖頭輕笑,“果然是鮫皇血脈,當真是逃也逃不掉啊!”
一聲大喝,水汽蒙蒙的圓罩托著鮫人少女緩緩升起,玄虛子雙手法印變幻,木之法印一起,薑龍手中的木種小木鼎衝天飛起,剛飄飛到圓罩上空的小木鼎已幻化成一株生機勃勃的參天巨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