凍雲垂地束荒蕪,一徑蛇盤雪色濃。
鳳羽飄殘秦棧月,麟遊斷磧隴沙霜。
涇流忽作凝弦澀,慶穀偏宜鑿玉光。
最是山深寒不化,馬頭十丈白垂岡。
原本十日的行程,縱然大家沒日沒夜趕路,終究還是用了半月時間方才抵達。這一路終於體會什麼是真正的寒冷,大家不是被凍得鼻青臉腫就是風寒打噴嚏,尤其是書生那雙細膩雙手,此時更像是一對包子,圓鼓鼓的煞是可愛!
一入城,朱統領帶著大家來到驛館,辦理入住後吩咐兩位弟兄購買防寒衣物及旅途乾糧,自己徑直向城內醫館走去。勞累的子言在驛夫幫助下燃起火塘,隨著房間漸漸暖和,睡意緊跟而來,豈料屁股剛挨到床沿,房門被“哆哆”敲響。
起身打門,迎麵卻竟是一隊官兵,對方瞧出子言驚訝,不等他開口,帶隊將官開口問道:“可是安子言安公子?本將陳彥初,添為延州參將!”
“正是小弟,原來是陳大哥,快快有請!”
“哈哈…,你與初平不是兄弟勝似兄弟,這聲大哥吾也不能讓你白叫,”隨之自腰間取出一把臂弩推至子言身前,“這把臂弩暗器隨吾多年,今日便贈你防身,切莫推辭!”
“多謝陳大哥厚愛!不知陳大哥信上所言可是屬實?此事非同小可,吾等必須確認真實方才安心?”
“不瞞你說,吾是探親回鄉,經過鳳州時偶遇道長,故而知曉道長去處,後來初平小子來信幫忙,吾便差人打聽,發現果然是他!”
“那道長如今身居何處?還請陳大哥告知!”
“不急不急,道長而今身在榆陽,吾已派人去請,你放心在此修養便是!”
“大哥恩情,小弟無以為報,請受小弟一拜!”子言起身欲拜,卻被其伸手攔住。
“使不得、使不得,小弟如此,豈不折煞為兄!”
“既如此,今日小弟在此做東宴請大哥及諸位弟兄!”
“哈哈哈…,小弟盛情恐怕吾等無福消受啊,而今北狄再次兵臨榆陽關,吾等奉命北上支援,今日便要開拔!來日若有機會,定當把酒言歡!”
“盟約不過幾年而已,他們竟然如此背信棄義,當真無恥至極!”
“虎狼之國不足信也!吾聽聞秦老元帥即將北上坐鎮指揮,隻要有他在,想必北方不會出什麼大事,但令人擔憂的卻是朝廷呀!”
“哦?陳大哥為何有此顧慮?”
“此乃隱秘,據說王爺病重臥床而太醫院束手無策,姚中書老邁,身體一日不如一日,朝中大事皆被寺中把持,好巧不巧的周邊番邦群起鬨事,要求朝廷開放邊市、鼓勵技術學習交流、無償接納所有遣周使進入太學及各部學習,而那北狄更可恨,竟欲聯姻,強娶帝國公主,士可忍孰不可忍!而今朝野上下更是吵吵鬨鬨、不可開交,保不準那些屍位素餐之輩會答應呀!”
“煌煌大周、億萬臣民,焉能如此窩囊?”
“如吾等這般人微言輕,所識所見更是有限,可非諸公高瞻遠矚!”隨之拍拍子言肩膀,鼓勵道:“位卑未敢忘國憂,但行好事,莫問前程,且行且珍惜!”
“多謝陳大哥教誨!”
“話已說完,吾也該啟程了。看你一臉倦意,好好再次休息,我們有緣再會!”
“小弟恭送陳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