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二皇子派人來到城外大營,要求眾將及子言、初平等人於午時之前抵達城內臨時府邸。眾人得到消息,披堅執銳、嚴肅衣冠,緊跟來人前往。待到府前,眼見二皇子橫金拖玉、冠袍帶履,尤顯龍子風流;在場眾位官員亦是衣冠楚楚、麵容嚴肅,致使府前氣氛莊嚴肅穆,好似有大事即將發生一般,壓抑眾人不敢言語。秦無炎見著眾將來臨,快步上前帶領眾將於眾官員左右,一一站好。
不多久,一陣響亮鑼聲傳來,一輛華貴的馬車在儀仗和衛兵護衛下,徐徐停在眾人身前。待馬車停駐,衛兵即刻上前安放馬凳,而後掀開車簾,請出來人,待亮出身形打扮,竟是一位公公。其在衛兵攙扶下,走下馬車,一隻手卻高捧一幅明黃卷軸,子言瞧了初平一眼,各自讀出雙方眼中的驚訝,這顯然是聖旨呀!
隻見這邁著八字步的公公走到眾人身前,手舉聖旨,高聲喊道:“二皇子姬世明接旨~!”待眾人俯身下跪,方才徐徐打開聖旨,繼續高聲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東南倒懸,賊寇肆虐,黎民遭難,朕垂拱宇內,聞之思之,心痛非常,恨不能禦駕親征,殺賊除寇,以安社稷,然萬裡疆土、億萬黎民,千頭萬緒皆係於此身,職責所在不能遠離。幸吾兒姬世明,德才兼備,勇毅果決,謙恭卓越,特命為東南平寇大都督,節製東南軍務,替朕蕩寇除賊,安撫黎庶,還社稷清明。欽此!”而後眾人在二皇子帶領下,謙恭再拜,三呼萬歲,接旨謝恩,之後方才徐徐起身。子言揉揉生疼的膝蓋骨,感歎這堅硬的地麵膈應地人真受不了!扭頭望望其他人,卻都是笑嗬嗬的樣子,仿佛一點兒沒事兒。
接旨後,二皇子快步上前攙扶公公道:“周公公多日不見,精神更加矍鑠呀!”手中動作卻是不慢,自袖口掏出一打銀票,塞進公公衣袖,繼續說道:“周公公一路風餐露宿,勞苦非常,一點意思不成敬意,請公公喝喝茶!”
“不敢不敢,二皇子心意,老奴心領,這萬萬不敢當呀!”公公滿臉笑意、客氣,手中卻不留痕跡收好袖中之物。
“周公公,本皇子已備下酒席,為您接風洗塵,還請公公莫要推辭!”
“二皇子請恕老奴難以從命呀!職責所在,老奴必須即刻啟程,趕赴長安複命啊!”
“那真是遺憾呐,那天回到長安,定要與公公一醉方休呀!”
“好好好,屆時老奴定當如約!”
“敢問公公朝中對某如此任職,可有異議呀!”
周公公將二皇子拉向一邊,側耳輕聲道:“此朝中大臣頗有異議,尤其是汪尚書及楊禦史,若非陛下及秦元帥堅持,能否定下還在兩可之間,二皇子還需小心呐!”
“謝公公!”而後在其百般推辭下,親自扶其登上馬車,目送其離去。二人執手言談的表情及動作,落在子言眼中,那一顰一笑、一舉一動,恍若久未謀麵的情侶、愛人,夕夕相惜,恨不能朝朝暮暮,讓人不覺頭皮發麻。
待馬車遠去,二皇子回過頭,來到眾人身前。眾人即刻俯身下拜:“恭賀二皇子,卑職拜見大都督!”
“眾位臣僚快快起身,本皇子已在府中備下酒宴,還請諸位大人賞光!”大都督嗬嗬笑道,
眾人起身稱謝道:“謝大都督,我等榮幸之至!”而後在二皇子相邀下來到府中後院,這裡果然酒菜齊備,諸多侍女、仆從站立左右。待眾人依官銜、位次一一就坐後,二皇子舉起酒杯起身說道:“今某添為東南平寇大都督,今後還望各位守望相助,為蕩除賊寇、澄清玉宇,勠力同心,若有勾連、隱匿及通賊者,本督定斬不饒!”
眾人起身齊齊說道:“謹遵大都督教誨!”
“好!眾位共飲此杯!”二皇子端起酒杯道。“乾!”眾人齊齊各儘杯中酒,二皇子見此,開懷不已,繼而說道:“還請諸位謹記今日之言,若有人今後陽奉陰違,莫怪本都督不客氣!”
眾人誠惶誠恐道:“臣下不敢,但憑大都督吩咐!”
“好!既然話已經說到這份兒上!本都督也就直言不諱。想必在座諸位也清楚,這群東桑賊寇是從何而來,構成幾何,有哪些人參與其中?這些本都督就不再一一贅述。因此欲徹底滅除東桑賊寇,剿滅群盜,必先除其耳目,斬其手足,使其耳聾眼瞎,再行斬首,斷其根源,直至徹底廓清掃滅!本都督曾與府中眾人商議過,現命令如下:第一實施海禁,即日起嚴禁所有出海貿易,一是減少賊寇攻擊目標,二是斷絕賊寇窩贓、銷贓及補給供應,至於何時解除海禁,等候都府通知;第二鼓勵民間自衛,近年來賊寇肆虐,官軍往往鞭長莫及,隻要各地方能夠自衛一時,待官軍趕來,方不至於荼毒甚深;第三重建情報係統,自即日起,各府各縣若有賊寇異動及消息,務必及時上報都督府,由都督府決策及調兵遣將,聯合水師圍剿滅除,各府各縣務必全力配合,不得有誤,但凡有不力者,軍法處置!第四加強海防,增設哨所及烽火台,加強警戒及軍情傳遞,此後會將任務分彆派發各府各縣,並陸續有大軍分彆進駐各府。此事本都督已上呈陛下首肯,若有不力者,即刻罷官去職,望爾等諸知!”
有官員起身詢問道:“臣下想問一句,這海上貿易關乎所有沿海百姓生計,若就此斷絕,豈不推他們入絕路呀,望大都督體諒!”
“是生計重要,還是性命重要,爾等自己體會!再者某未曾說過徹底禁絕。若是有敢私通匪類者,一起滅絕!”
在座眾人齊齊起身稱讚“都督英明!”也終於明白今天的酒宴目的,顯然不是款待諸人、收買人心,而是趁機立威、收權、下命令!若有不從,想必正中下懷。大家靜悄悄,默默吃著東西喝著酒,偶爾瞧瞧四周披堅執銳的將士,想想過後又有大軍奔赴各地駐紮,有人歡心稱讚,有人滿懷心事,有人言不由衷。而與諸將坐在一起的子言等人,觥觸交錯,杯盤狼藉,仿佛沒事兒人似的,顯然對此早已知情。
半個時辰後,宴會終於結束,各地方官員紛紛離席歸去。唯有各位將領及子言、初平等人留下來,與大都督、秦無炎一同進入西院演武堂,商討出兵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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