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棧已是午後,安子言吩咐二人告知大家收拾好東西分批趕往謝府,而後帶著羅子義來到客棧櫃台結賬,眾人租住一天,連帶夥食費、碳費總共結算五兩銀子,真不便宜呀!
待眾人抵達謝府時,已近申時。看天色不早,宅院房間內急待添置生活用品,子言撥付捕快夏良三十兩銀子帶著夥房劉大海及另外四人到瓦市購買糧食、被褥、木炭及新年的各類生活用品,著羅子義、劉嫂及餘下眾人分彆打掃房間,而自己則帶著小姑娘於院中閒逛。三進的院落對而今這幾人來講,確實挺大的,完全住不了這麼多地方,但考慮到初平及羅捕頭他們仍需落腳的地方,所幸就安排在後院吧!
一個時辰後,宅內房間已整理妥當,謝府自此變為寧府,眾人諸人陸續趕回,領取被子被褥等物品後各歸各房休息。劉大海夫婦依舊住在前院,此外另有兩位士兵扮做門房亦住在旁邊不遠處,其他幾人一同住在中院西廂房,羅子義與捕快夏良住在東廂房,安子言則將自己安排在東廂的書房內,至於後院子言嚴令另作留用,眾人不得隨意進入,眾人亦未多問,隻是吩咐幾人明日將其打掃乾淨、整理妥當。
晚飯十分簡單,稀粥、饅頭外加兩樣小菜,畢竟大家忙活一下午,劉嫂更是忙前忙後,想要及時做出一大桌菜,時間上實在趕不及,因此慶祝喬遷的晚宴定在明天傍晚。待眾人用完晚餐,告知大家晚上好好休息,而後獨自來到書房。這間書房可比自己家裡的大上許多,裡麵許多東西已帶走,但依舊留下一些,尤其是書架上存放的書籍,可見主人家走的蠻著急,畢竟這個世代,書可不便宜!隨手拿來一部,借著油燈微弱的火光,方才看清書名,原來是《枕中記》,作者唐朝沈即濟,而後坐在書桌旁仔細拜讀起來。書中內容講述了失意書生盧生於邸店偶遇道士呂翁,自歎懷才不遇,時運不濟,而後道士呂翁受枕入夢,夢中高官厚祿,嬌妻美娟,享儘世間榮華富貴,然而醒來之後,店中黃粱飯尚未煮熟,道儘那些熱衷名利、利益熏心之徒的淒涼下場及官場的黑暗與凶險。世人都言名利好,向往富貴榮華璀璨過,豈知功名利祿凡塵過,富貴榮華一捧灰,是非成敗皆雲煙,真心從容難得過。合上書本,已不知是什麼時辰,揉揉發酸發澀的雙眼,回到床上,一夜無話。
翌日清晨,大家用過早飯,子言糾集眾人來到書房,取出臨行時大都督交予的畫像及名單,略微思索後說道:“既然大家已經到齊,某就直言不諱,此行目的事前多有保密,大家不要見怪!隻因關係甚大,牽連甚廣,恐泄密之後造成惡果,為我等今後欲行諸事帶來許多不便。而今某告知諸位,但要求如下:一者嚴格守密,我們此來是明察暗訪,待未有結果之前,任何人在任何時候不得泄露身份及任何消息,否則嚴懲不待;二者保護好自己,此次調查是暗中進行,因此不會聯絡官府,若遇宵小及時抽身,不得糾纏,調查時務必注意方式方法,不論你們是收買、混入還是暗中追查,總之莫要暴露。因為我們此次要調查的便是督府群體事件的幕後黑手,而這些人極有可能與東桑賊寇有關聯,而今這裡有涉案嫌疑人共有九位,他們大多是明州府的豪商、胥吏,其中六位已知曉姓名,分彆是陳義、柳誌、林悟之、宋子卿、鐘意、林鳳,另有三位沒有姓名,隻有畫像,你們各自傳閱!”子言將手中畫像遞給捕快夏良,待眾人一一看過之後,分彆收起,繼續說道:“你們在監視、調查、搜集此六人消息時候,著重留意這三人,若有消息即刻上報!令吳晨陽、白景林負責陳義,劉啟明、段福誌負責柳誌,鄒亮、王海負責宋子卿,何林生、薑毅負責鐘意,夏良、宋琦負責林鳳,某與羅子義一起,我們一明一暗,記得每日酉時初來此彙總消息!”
眾人齊齊拱手拜道:“尊大掌櫃之命!”
“今日除夕,晚上府中設宴,諸位可要回來早些!這些銀子,每人先取五兩,若有成績,再行賞賜!夏良,這封書信發往都督府,爾等行動吧!”
待眾人出走,安子言帶著羅子義來到街上,轉身踏入瓦市一間茶樓。待到樓上,早已高朋滿座,呼聲不絕!原來有說書人在此講書,此時正是精彩絕豔之處,贏得滿堂喝彩。見一大一小兩位年輕人坐下,小二哥趕緊過來招呼,子言要了一壺茶,兩份茶點,羅子義疑惑不解,不是查案麼,怎麼來這兒?欲問原因,剛要開口,被子言隻手阻止。隨著說書人今日書目說完,漸漸地大堂內人越來越少,而安子言仍未有要離開的意思,茶壺已經續了兩次水,羅子義欲再次提問,有被子言打住,時間就這麼乾耗著。
突然一個聲音自背後傳來,“大掌櫃的,陳賬房欲問情況如何?”
“賬房已備好。故人西辭黃鶴樓,煙波千載空悠悠。但見宵從海上來,寧知曉向雲間沒。缺人!作價幾何?”
“每人五兩,需一百兩!可夠?”
“足矣!何時入職?”
“新正值佳節,時雨霽良宵。醜時春入戶,寒色月臨扉。”
“好,小二哥結賬!”聽後隨即起身,羅子義著急,將剩下茶點一股腦兒儘數塞進嘴巴,鼓鼓囊囊,又灌幾口茶水方止,而後快步跟上安子言,來到西大街,尋了一家店麵較大的布莊,走了進去。
店裡夥計即刻前來招呼:“小的馬賓,人稱小馬,二位需要些什麼?本店不論是布匹、成衣,還是被子、被褥、綾羅綢緞,應有儘有,且品質上乘,質量保證,若客人不便,還可送貨上門,定讓諸位滿意!”
“被子、被褥、枕頭等等,帶我去瞧瞧!”
“來來來,兩位貴客,請這邊走!”
二人在其招呼下,來到被褥區,各式各樣、各種花色、質料的棉被、蠶絲被應有儘有,最後子言分彆挑選二十件普通棉被、棉褥、棉枕,寄付銀錢之後讓其即刻送去西城寧府,而後有是餐具、廚具等等,一應俱全,待回到住處,派人將至統統已送至後院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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