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等無消息,賊酋犬養木人心情愈加煩躁,喚來親衛再去打探,而自己則丟掉手中文牘,端起酒杯一飲而儘,似乎仍不解意,起身來到帳外,看著滿天星辰閃爍,好似一隻隻眼睛盯著自己,看笑話一般,走幾步罵罵咧咧回到帳內,立即下令親衛招來美女侍寢,沒想親衛剛走,斥候急忙來報,蛟河口被一股突如其來的周軍占據,大小船隻儘皆被繳,留守的千餘軍隊被殺之者十之六七,餘下者四散奔逃,不知去向。
突然聞此,犬養木人暴跳而起,急至身前,抓起賊兵衣領吼道:“侵襲的周軍有多少人?領兵將領是誰?快快如實道來!”
“這、這個周軍是趁大家熟睡之際突然發起進攻的,因此到底來了多少人、將領是誰,尚未得知!”賊兵哆哆嗦嗦,驚嚇道。
“混蛋,啊!”犬養木人憤怒的將賊兵拋在地,轉身抽刀便砍,一陣求饒及慘叫之後,賊兵身首異處,好不淒慘!河口被奪,船隻被繳,豈不就是斷了絕回家之路麼?縱使自己有天大本事,也不可能帶著手下兄弟一直麓戰大周國內,混蛋,通通的混蛋,還有三木這個混蛋,怎麼守的交河口,這些船必須得奪回來,否則與取死無異呀!當即命令手下大將黛熊一親領賊寇三千精銳,立刻趕赴蛟河口,想方設法將船隻奪回,若條件允許就逆流而上,將船隻停靠大營南側,以備不急之需。然而屋漏偏逢連夜雨,此時寧川及琴江方向戰報相繼送達,本以為是喜訊,待其喜笑顏開的聽聞奏報後,霎時氣血逆行,口吐鮮血昏死過去,身旁眾人急忙搭救,終於在折騰一個時辰之後,方才悠悠轉醒。
此時蛟河口碼頭上,子言、初平處決完俘獲的賊寇後立刻返回這裡,看著餘下的二十一艘船隻,眾人皆是滿心歡喜,競相議起大船歸處來。
大當家張小祺“二位大人,這二十幾艘大船應可組建一營水師吧?
“確實可以!不過你們猜一猜,若是賊寇知道船隻儘皆被擄,他們會做什麼,嗯?”
初平、張小祺對視一眼,頓時知曉其中含義,紛紛看向子言,初平問道:“有何妙計?還不快快道來!”
子言並未開口,而是繞著碼頭從前到後,齊齊觀賞一遍,不由點頭道,真是好船呀!初平、張小祺二人跟在其身後,聽得滿臉疑惑,知道子言突然停住腳步,再次說道:“賊寇欲奪回船隻,必然出動其中精銳,而我等隻有一千餘人,實難抗衡,但若是讓賊寇搶走,豈不是留了賊寇後路!因此某想以此為餌,送他們通通歸西!”
“怎麼做?我聽你的!”
“就是要可惜了這些船呦!”子言無不遺憾道,
初平驚疑道:“你不會又想燒船吧,你哪兒來的那麼大火氣,不是燒這兒,就是燒那兒?多好的船呀!”
大當家反複盯著二人,心想這年輕人還是火大,但看看身側的大船,規勸道:“是啊,燒了多可惜呀!建造一艘大船可是很費功夫的。”
“不是燒船,是鑿船!讓他們與船同沉河底,縱使不能消滅大部賊寇,也能重創他們!我們兵力不足,想要戰勝他們就必須有所舍棄,難道兄弟們的命還比不上幾條船嗎?何況而今賊寇進攻海州城,形勢危急,我們若不能留有用之身發揮更大的作用,那一路風塵仆仆所為著何?”
二人聽後極力讚成,當即安排手下操辦此事。將士們在這些漁民幫助下,很快找到各船隔艙分段開鑿,片刻之後一陣陣刀劈斧砍之聲響遍整座碼頭。此次開鑿也並不是一次完全鑿開,而是鑿掉適合厚度、寬度,能夠一錘砸開的程度,便宜屆時行事。
望著這些大船,聽著不斷傳來的劈砍聲,二人亦是心有戚戚焉,不舍寫滿雙頰。遙想當年,大周的水師多麼威武強大,大周的造船業那麼興旺發達,曾一度威服周邊所有國家,遊曆世界,廣施仁義,傳播友愛,討伐諸邪,對於藩貢之國賞賜尤厚,尤其東桑,據記載高祖年間曾賞賜東桑王賞鈔五千錠,錢一百五十萬,織金文綺、紗羅、絹三百七十八匹。次年,又賞賜白金千兩,錢一千五百萬,錦、紗羅、絹四百一十二匹等。賜王妃白金二百五十兩、錢五百萬,擰絲、紗羅、絹八十四匹,厚往薄來,宣揚教化,後因朝廷財政不支,經濟困難被迫停止,又陷於黨爭及國策,大船被毀,圖紙被付之一炬,大周船業再不複往日興盛模樣。然而東桑之國依舊利用朝貢之製年年朝貢,借機大肆斂財,不知感恩戴德,竟因朝貢之事在大周製造事端,朝廷問責亦是置之不理,而後竟然糾集群盜,組成賊寇禍亂大周,著實可恨至極!年年巨量財富,喂出了無恥可恨白眼狼,並且是用自己的財富樹起自己的敵人,這厚往薄來、宣揚仁義教化的國策真的正確麼?滿朝賢良、文學之士為何不能睜眼看看實情呢?盜賊若講道理那還是盜賊麼?鑿吧,鑿吧,狠狠地鑿吧!希望有一天能讓這些賊人與這不合理的製度一起葬身江地,永無出頭之日!
就在大家即將完成之際,斥候分身來報,一股賊寇來襲,距此不過五裡之遙,二人商議後立即展開部署,除二百人趁夜色隱藏各船船舷之外薄弱處,另張小祺領眾弟兄操船於百米之外蘆葦叢中隱藏待命,其餘眾弟兄當麵迎敵。
不到半個時辰,賊寇大將黛熊一領軍直衝碼頭而來,似有死戰不休之狀,二人隻得引兵邊戰邊退,直至退出碼頭一裡範圍之後方才停止。回到碼頭的賊寇,立即分出一部登船固守,餘下碼頭警戒!二人瞧出動作,當即再次引兵攜火箭偷襲,賊寇追擊,二人領軍則逃;反複二三次,賊大將黛熊一不勝其煩,領軍俱上大船,欲行至河中躲避周軍襲擾,唯恐大船有失,而隱藏諸將士則趁亂悄悄破壞船隻,而後在接應下立即逃離。
在大船行至河中沒多久,各船紛紛騷亂,原是賊寇發現船艙四處進水,大船即將傾覆,賊寇大軍霎時跳船者無數,賊將黛熊一自知中計,無顏麵對首領,當即剖腹謝罪!
而岸上二人舉著火把,命人封鎖兩岸,並在大當家眾弟兄協助下,再次率軍登上漁船,借用手中利器,將一個個落水之寇儘數沉江喂魚。這一戰直到四更天方才宣告結束,自此賊寇三千精銳俱卒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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