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掃完戰場,清點俘虜,雖俘獲賊寇頭目五人,然而並無賊酋犬養木人消息,正當時斥候飛身來報:將軍陳初平、校尉周大偉領所部兵馬追擊賊酋至前四裡處山間穀地,一場大戰剿滅賊寇百十人,不料大部賊寇趁機躲入一座小山之中,大軍幾次攻山皆不得其法,失敗而回,現今天色將晚,請將軍示下!
身邊眾將校聞言,皆驚訝不得,想這二人還真是急躁,竟已追趕這麼遠,還交上手了,雖然沒能殲滅他們,但已是秋後的螞蚱,為時不久矣!但為安全起見,是應多派人手,圍困這股殘寇,以免節外生枝。想到這裡,張副將欲下令派兵支援,不料校尉楊玉成、參軍安子言當即近前一步分彆拜道:“某安子言願、楊玉成帶兵前往!”
見到二人反應,將軍嗬嗬道:“還真是手足情深呀!嗬嗬,既然二位請命,本將亦不是愚頑之人,去吧!這裡就交給老夫,爾等奮力殺賊,揚我軍威、國威!”
兩人聞之大喜,即刻齊齊拜道:“謝將軍成全!”而後領兵出發。
趁著天邊餘下的幾縷霞光未散,二人一路加快行軍,然而山路如此,最終也隻能舉著火把,摸黑緩緩前進,四五裡的路程愣是走了半個時辰方才抵達。此時山下守軍正在經曆一場賊寇的反衝鋒,原是賊寇試圖趁著夜色衝出周軍包圍,卻不料突然看到無數密密麻麻光亮步步逼近,頓時想到周國援軍到來,大勢已去隻得縮回山上。看著山下情形,聽到手下彙報,犬養木人內心充滿激憤與無奈,歇斯底裡無處發泄,暴突著雙眼、大聲嚎叫,隨之抽出佩刀,一刀劈斷身前碗口粗的樹木,身側之人見此無不驚悚。
眼見安子言與楊玉成到來,陳初平、周大偉興奮之情溢於言表,急忙邀二人來到臨時指揮所,訴知戰場實情及斥候所探消息,就目前而言小山正麵是唯一合適的上下山道路,西側接連著高山並有士兵駐守,東側山勢陡峭、林木茂盛、難以通行,而山後因路途遙遠,斥候尚未歸來。穩妥起見,幾人一致商議派兵前往,以更好圍困此地。突然斥候來報,距此向東兩裡山林內似有動靜,幾人聞言急忙商議對策,由安子言、周大偉繼續駐守此地,防範賊寇潛逃;陳初平及楊玉成領兵前去應對。主意已定,二人領著五百將士悄悄摸黑前行三百米左右,於穀內兩側設伏,不多久便瞧見一行三十餘人在月色下偷偷摸摸向前進,初平打個手勢,將士們會意立刻藏起身子、遮掩身體。
前進的隊伍中,校尉李德明似乎察覺什麼,揮手叫停前進,身邊將士不解道:“校尉,何故停下呀?”
“此處太過安靜,有些不太對勁!”然而瞧了半刻鐘依舊無任何發現,遂再次低聲說道:“大家刀劍出鞘、弓箭上弦,務必小心,當心有埋伏!”
眾人聽後放緩前進,觀其動作、步調顯然比之前小心謹慎十二分,初平見此不由嘟囔一句:還挺謹慎!
“來人不可小覷呀!”校尉楊玉成點頭道,隨後小聲吩咐手下諸將士應對策略,確保萬無一失。
“管他呢,一起擒了便是!”
慢慢的這行人移步至此,其動作小心翼翼真有幾分模樣,可在眾人眼裡仿佛早已是砧板上的魚肉,待全部進入伏擊圈內,初平一聲令下,將士們動作敏捷迅速,突然自兩邊草叢、密林中竄出,刀槍箭矢全部指向來人,將其儘數包圍。受到驚嚇的菊原藤以為遭受賊寇襲擊,立刻快速說道:“都是自己人,自己人,某是藤原將軍手下菊原藤,請手下留情!”
這不開口不要緊,一開口竟是東桑話,那還了得,初平立即下令射殺,然而還沒等初平說完話,深知情況緊急的李校尉急忙道:“住手,某是蔣將軍坐下校尉李明德,剛才說話的是俘虜,我們可以收起武器,還望切莫動手,做出讓親者痛仇者快的事兒來!”
聽到如此熟悉的言語,校尉楊玉成喊道:“可是李明德李兄?”
見有人喊自己名字,料到對麵應是熟人,李校尉當即回答道:“正是李某!還望閣下現身一見,李某這廂有禮了!”
在初平疑惑的表情中,楊校尉一邊走一邊哈哈笑道:“想不到在這裡以這樣的方式遇到李兄,真是三生有幸啊!哈哈哈!”
看見來人,還真是熟人啊,當即雙方二位校尉齊齊吩咐大家放下刀劍。楊校尉問道:“李兄,你們怎麼在此,還帶著一位東桑人?剛才情形還真是凶險,萬一手下兄弟傷了你,讓吾等如何向將軍交代呀?”
“不說這個了,我們是一路追擊賊酋大軍而來,想不到在這裡遇到二位,二位這是?”
“我們今日於上峰嶺成功伏擊賊寇,餘者殘寇潰逃至此山中,而今儘數為大軍所困!適才聽到斥候來報此方有動靜,以為是賊寇援軍,便來此設伏,不料竟是兄弟爾!為何隻有這般些人呢?”
“哦,恭喜陳兄、楊兄獲此大勝,孫將軍命吾與劉校尉相互協助追擊賊寇,因山林茂密,恐大軍遭陷,故吾帶隊先行探路、拔出賊寇耳目,以方便大軍殺賊,現劉校尉在吾等身後不到一裡之處,可及時來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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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甚好!那便快快有請劉校尉前來,吾等一起剿賊,定讓他插翅難逃,儘喪於此!”
“善!”然而這話落在菊原藤耳中,是既震撼心驚,又忐忑僥幸!
李校尉到來,幾人一起回到營地,訴知戰場詳情,劉、李二人當即表示欲帶兵負責東麵及北麵防禦,而後在向導帶領下即刻啟程,悄悄前往布防。而山上犬養木人已知正麵難以下山,遂遣部下分彆於東麵、北麵探路,試圖尋到出路,逃之夭夭。然而雖有如銀月色,但終歸天色暗淡,東邊山坡二人失足滑下山坡後便杳無音訊,北麵山坡直到黎明時分方才傳來消息,因山勢陡峭隻尋到一條極為狹小的山道可通山下。犬養木人聞之雙眼光芒轉瞬即逝,立即拔刀大怒道:“爾等辦事不力,要你們何用!?”不由分說接連劈死三人,而後回到營地,告知諸賊寇:“周軍逼迫吾等至此,現已窮途末路,避無可避,實乃可恨至極,諸位隻有拚命死戰,衝出重圍方有一線生機,諸位可隨本首領殺出一條血路!?”
眾人深知在大周內為惡多矣,若不能衝出重圍逃出去,隻有死路一條,何況有大首領帶隊、壓陣,索性一條道走到黑,或許有條生路也未可知,當即紛紛叫喊道:“願追隨大首領拚死一搏!”
“好!諸位都是我東桑英勇豪傑之士,縱死亦是死得其所,必將青史留名,永傳後世!隨本首領殺啊!”隨之抽出佩刀,帶頭向山下殺去,身邊眾人見此,齊齊效仿跟隨。
山下守軍見賊寇再次衝下山來,立刻進入臨戰狀態,全力戒備。待其進入一箭之地,初平即刻下令放箭,將士們引弓攢射,頓時射殺賊寇無數,然而這些人似瘋狗一般依舊猛衝不止,初平當即下令眾將士呈鴛鴦陣形,殺向賊寇。一時間山下廝殺一片,場麵混亂不休。眼見周軍防守嚴密、人數眾多,賊酋犬養木人扒掉自己外衣,控製著腳步緩緩向後退去,直至退回隊伍後方,即刻轉身飛快逃向山頂。來到山頂的犬養木人見左右無人,偷偷自山北向下走去。山路崎嶇,十分難走,怪不得探路的手下渾身傷痕,不多時犬養木人亦如此,然而此時哪有心顧及這個呢!
經過半個多時辰努力,終於順利下山,犬養木人自以為逃出生天,正是滿心歡喜,恰在此時一夥周軍突然竄出,將其包圍,驚愕掛滿麵龐。
“呦,還是個有身份的!”觀其一身打扮,李校尉揶揄道,全然未注意到身側滿身驚顫、瑟瑟發抖的菊原藤。
“求將軍饒恕小的姓名啊!小的自小仰慕周國,是被可惡的藤原威脅而來,求將軍網開一麵,在下願效犬馬之勞!”犬養木人當即放下武器,匍匐於地哀求道。
聽到一口流利大周話,又聞其中藤原二字,李校尉不禁回頭看向身後的菊原藤,見其抖如篩糠不解道:“汝何故如此?”
“大、大首領,犬、犬…犬養…木人!”
“什嗎?犬養木人!”驚訝的李校尉當即回頭看向眼前匍匐在地的男人,“這是犬養木人!就這貨?嗬嗬,大魚呀!”當即眼神示意身邊將士,將士們會意,即刻刀劍相向壓住其身。
“此人汙蔑,將軍萬萬不可相信呀!”
“相不相信有我說了算!”當即抽出佩刀將其頭顱斬下道:“將軍,卑職為你報仇了!來人將其頭顱包起,回營後用鹽醃了,丟在陣前震懾諸賊!”
“遵命!校尉,身體怎麼辦?”
“這山中豺狼不少,放置此地正合適,我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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