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大街上,寒冷的空氣令人靈台一片清明,回想剛才女俠的意思,顯然自己已被人盯上,並欲除之而後快,可會是誰呢?新任戶部侍郎還是那位偶遇的年輕公子——汪錦堂,亦或是被自己搗毀幾處窩點的賊人?這麼長時間過去,也不知王爺是何用意,摁著那些證物未曾動作,由他逍遙快活,或許是時機未到吧!至於汪錦堂亦或稱他為東桑副使和歡錦繡,此人可謂劣跡斑斑、罪無可恕,奈何改換身份後竟無人識得?還是說礙於他們汪家的權勢無人敢言語麼?還有那些陰險的賊人,會是你們其中哪一個呢?無論哪一個,都必須做好萬全準備,自己的小命還容不得他人指手畫腳。
或許是因為天氣緣故,今天的夜幕來得格外早,暮食未至家家戶戶已點亮油燈,眼看約定時間將至,安子言再次加快腳步,全力向靖安坊趕去。不知何時,身後行人越聚越多,著實有些反常,得到手下兄弟提醒,子言三人開始有意識地避開,但他們好似牛皮糖一樣緊緊的跟著,自己走到哪兒他們跟到哪兒,顯然有備而來!很快,前方同樣出現對方人馬,三人隻得擇路而走,不曾想這樣左閃右避竟然被困在一條小巷裡,當真糟糕透頂!
麵對逐漸圍上來的人,兩名護衛當即抽刀在手,匆匆說道:“先生,對方來者不善,待會兒我們掩護您衝出去!”
“好!”隨之右手塞進袖口,警惕地看向來人道:“你們什麼人,意欲何為?”
“取你狗命之人,兄弟們給我殺!”
不待對方動作,一把白色粉末忽然飛出,被灼傷眼睛的賊人咒罵不止,三人立刻衝出包圍。
“啊…混蛋,是石灰,可惡的書生,兄弟們給我狠狠地殺!”
剛至巷口,怎料身前再次實現四五個賊人,兩位弟兄立刻持刀拚殺,子言則拔出匕首,護在身前,此時身後那些無恙的賊人再次追過來,最後一把生石灰揚起,有防備的賊人立刻遮住眼睛,趁著這短暫空擋,三人再度衝破人群,邁開腳步快速向後跑去,而賊人依然窮追不舍。
眼見賊人即將追上,兩名護衛當即轉身阻攔,同時謂子言道:“先生,您快向街上跑!隻要找到巡街的金吾衛,我們便能得救,先生快跑啊!”
撒丫子跑去,然而大街已然空蕩蕩,向前尋找許久金吾衛依然毫無蹤影,子言瞬間明了,這一切都是提前設計好的,大意了呀!突然傳來的腳步聲令子言一個激靈,立刻藏身路邊案台下,不多久一隊黑衣蒙麵人匆匆而過,那飄散在空氣中血腥味令人不禁悲從中來。
悲傷難掩心痛,賊人作惡不能由我們來承受後果,投桃報李、以牙還牙才是正途!收拾心情準備離開,一隻手卻緊緊摁住自己,令他不能有絲毫動作。
“噓…,彆動!”
子言聞之立刻安穩不動,隨後便從縫隙中瞧見四五賊人由此盤桓而過,聽他們所言,此地金吾衛果然已被全部調開,而且他們竟已掌握自己行蹤和部分信息,那麼他們口中的少爺會是誰呢?汪錦堂,會是你嗎?算算時間,距離宵禁尚有不到兩刻鐘,屆時他們必然離去,不若等等就好。豈料他們離開不久,女俠拉起他迅速逃走,好巧不巧被另一條搜尋的賊人瞧見,殺退這一波怎料另一波又來,兩人隻得加快腳步,立刻逃離。
如此你追我趕,疾步奔馳在街上,感覺雙腿已不是自己的,而且氣喘籲籲到雙肺好似將要爆炸,但拉自己那隻手一刻未曾停歇,如此左拐右繞四五次之後,二人翻牆進入一座院子,待周圍沒有動靜,二人這才癱坐在地,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我、我說大姐,要你這樣、這樣跑,我沒、沒被他們殺、殺掉,就先要跑、跑死啦!”
“還有臉說,誰要你從來不鍛煉的,錦兒她們估計現在比你都強上許多!”
“怎麼可能?”而後看向她再次問道:“你怎麼來的?多危險呀!”
“來救你啊!怎麼,嫌我來了?”
“哪、哪敢兒呀!就是太危險,這不擔心你嗎!我們這是在哪裡呀?”
“不知道!看樣子好像那戶人家後院。”
此刻遠方最後一通鐘聲傳來,宵禁開始,這預示二人暫時已經安全,可而今模樣不僅渾身癱軟、酸痛,而且處在這不知名地方,心有不安呀!但外麵不能去,隻能於此棲身片刻,待情況緩解在做打算,畢竟賊人不會放過自己,知道自己就在附近,明日必然鎖定這裡,還是要儘快想辦法逃走才是呀!
也不知是哪家院子,這麼久竟然無人巡夜,靜悄悄的好似墓地一般,二人摸索著向前,直至來到前院大堂。這裡透著微弱燭光,好似有人在此,然而任憑子言呼喚,始終無人應答。壯著膽子推開大門,舉目所見令人不寒而栗,隻見一排排棺材整齊的羅列著,空氣中淡淡屍臭表明這裡麵顯然不是空著的!此刻方才明白,這哪裡是什麼人家的院子,就是存放屍體的義莊!不過有地方總比沒地方好,這夜晚的寒涼著實令人難以承受,二人當即關上大門,尋個合適位置坐下,開始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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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時,這座大堂內總是不間斷的出現些許異響,加之搖擺的帷帳在燭光倒映下四處搖曳,整個氣氛好不瘮人!無不令二人睡意全無,尤其當靠近供桌那隻棺材冠蓋被不知名的力量打開之後,伸手一隻枯瘦如柴、布滿疤痕的手臂,二人頓時驚懼地站起,瞪大著眼睛死死盯著前方,薛源兒更是拔劍護在身前,時刻防備著。當一個渾身疤痕、衣衫襤褸的老者緩緩坐起,那僵硬的身體側身看過來那一刻,二人頓時嚇得臉色俱白。
“你是人是鬼?報上名來!”
“嗬嗬…是兩個小娃娃呀!嘿嘿嘿…”那滲人的笑聲回蕩在大堂內,好似來到陰間地獄,“什麼地方不好,跑這裡私會,當真會尋地方啊!”
“是人?”
“是人!”
二人這才放鬆下來,隻聽對方喊話道:“這兒是義莊,你們年輕人私會也找個好地方,打擾老頭子睡覺,不為人子!”
女俠放下的長劍再度提起,被子言連忙壓下,致歉道:“請老人家恕罪,吾二人逃難至此,無處棲身,隻得暫借貴處一晚,還請您高抬貴手!”
“看你們一身打扮,不像是無處安身吧!莫非遭人追殺?”
“啊…!算啦算啦,你們自己找地方,某還以為又來新人!莫要出聲,打擾老頭子休息!”隨之拉過棺蓋,繼續休息。
經此一事,二人再無睡意,最終決定趁著漆黑夜色,返回靖安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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