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某廢棄醫院,一個身穿防腐服裝,戴著護目鏡的人將一坨一坨白花花的肉放進聚乙烯pe)塑料桶裡。
頓時,一股惡臭味彌漫出來,白色的肉逐漸被溶解。
冰涼的手術台上,一枚紅寶石戒指靜靜地躺著。ind診所。
他看到縮在角落裡的簡棠,男孩戴著帽子,趴在桌上,詹又夏走過去,拿起他的帽子,簡棠抬起頭,清秀的丹鳳眼眨了眨。
“又夏哥……”
詹又夏低垂著眼簾,聲音很溫和:“棠棠,你現在打算怎麼辦?回學校,還是去找肖梓驊。”
簡棠沉吟了半晌,最終把頭埋在臂彎裡,聲音悶悶地傳來:“我去找他乾什麼?他都已經辭職了,人間蒸發了,他說過以後不會見我的。”
詹又夏看著他,歎了口氣。
“那你準備一下,開學了,我陪你去大學辦複學吧。”
簡棠沒有說話,這時,褚諾走了過來。
“又夏哥,剛才來了一位女士,她說是……賀先生介紹來的。”
“她這麼早就到了,我知道了。”詹又夏說完,朝會客室走去。
推開會客室的門,詹又夏看到一個女人坐在沙發上,她穿著款式簡潔的白襯衫和牛仔褲,一頭黑色的短發,鵝蛋臉,白皙清秀,一雙大眼睛黑白分明,卻沒有神采,眼下的烏青看上去很憔悴,她直勾勾地盯著詹又夏,突然勾起唇角,露出詭異的笑。
“我運氣可真好,心理醫生一個比一個漂亮。”
“謝謝。”詹又夏的語氣沒有什麼波瀾,他坐下,翻開對麵女人的資料。
“葉晴嵐,晴天山霧,你的名字很好聽。”詹又夏的眼神溫柔親切,猶如衝破迷霧的陽光,“也許賀醫生已經告訴過你了,但我還是做一個正式的自我介紹,我姓詹,你可以叫我詹醫生或者是,詹老師。”
女人低下頭輕笑幾聲,然後身體突然往前衝,那雙無神的雙眼近在咫尺,詹又夏卻很是淡然,並沒有露出驚訝害怕的樣子。
葉晴嵐歪了歪腦袋,看著麵前猶如雕塑一般精致美麗的男人:“見到我,你不驚訝嗎?賀醫生一定給你看過我以前的照片吧?”
詹又夏垂下眼簾,賀銘洲給他的資料第一頁,就是葉晴嵐以前的照片。
她沒有頭發和眉毛,整張臉都是光禿禿的,顯得兩顆大眼睛尤為突兀嚇人。
詹又夏抬起頭,說:“賀醫生說,你在家裡躲了一年多不肯見他,他想幫你才把你轉給我,能告訴我,是什麼契機,讓你開始留長頭發的?”
也許是沒想到詹又夏會問這個問題,葉晴嵐呆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她昂起頭,喃喃道:“為什麼啊……詹老師,你知道嗎?毛發生長時,和小樹小草發芽是一樣的,我能感覺到它們衝出我的皮肉,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那種癢,讓我覺得自己就像一片寧靜的土壤。”
詹又夏看到了葉晴嵐拇指和食指之間的繭,指尖還有些裂口,這是長期握筆導致的。
詹又夏開口道:“葉小姐喜歡畫畫呀?”
葉晴嵐愣了一下,她的眼底竟然浮現出幾抹光彩:“是啊,賀醫生給我看過你的畫,我畫得沒你好。”
詹又夏笑了笑,他站起身,拿出畫紙和筆,遞給葉晴嵐。
“畫畫除了基本的技巧,最重要的是表達自己的內心世界,如果你有傾訴的願望,你就能畫出最好的畫。”
葉晴嵐怔了一下,她被詹又夏的話打動了,她接過畫紙和筆,刷刷刷地畫了起來。
詹又夏發現她在畫畫的時候極其專注,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葉清嵐感受到了詹又夏的視線,停下筆,戒備地遮住畫,詹又夏走到對麵坐下,端起紅茶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