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朗的臉色頹然:“他給我發了一份,在我的郵箱裡。”
“為什麼一開始,你不告訴我們手稿的存在?”
韓朗沉默了許久,然後開口道:“隻有我和葛嶽澄知道手稿的內容,我怕調查局會把我當成嫌疑人。”
高峻正想說話,他的手機響了一下,是詹又夏發來的信息,他認真看了看,然後抬起頭,神色嚴肅:“不僅僅是這個原因吧?你的成名作和你之前的作品,風格差異很大啊。”
ind診所裡,褚諾一臉驚訝:“又夏哥,你是說,韓朗的成名作,並不是他獨立原創的作品?”
詹又夏點了點頭。
褚諾皺起眉:“但是你說過,隨著作家的閱曆不同,文筆和觀念會有變化是很正常的。”
“文筆風格有轉變很正常,但是一個人的思維模式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發生翻天覆的變化,韓朗的成名作和他以往作品的構思完全不同,每個人的大腦裡都有一座宮殿,你不可能在已有的根基上,造出完全不同的殿宇。”
“原來是這樣……”褚諾若有所思。
問詢室裡,韓朗有些慌張地辯解:“我,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高峻看著他,眼神銳利:“不僅僅是構思,你的成名作裡描寫了大量v國的風土人情,但是你大多數時間都在國外生活,怎麼會對v國如此了解呢?”
韓朗沉默了片刻,然後苦笑起來:“是又夏發現的吧?我幾乎都在國外生活的事情,隻告訴過他。”
高峻靜靜地看著他,韓朗深吸一口氣,說:“沒錯,我的成名作,的確是葛嶽澄幫我構思的,不僅僅是我,作家協會裡的每一個人,都得到過葛嶽澄的幫助。”
高峻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每一周,我們都會在葛嶽澄的家裡聚會,他會給我們提供很多懸疑小說的靈感,在房間的牆上,掛著一幅油畫,畫上是一個洞穴,堆滿了價值連城的珍寶……葛嶽澄允許我們走進他的山洞,參觀他那取之不竭的財富,並且將一部分金砂分享給我們,而我們必須對他言聽計從,把所得收入的五分之一給他。”
“原來如此……”高峻喃喃道,“你當時沒有說出葛嶽澄的手稿,就是在顧慮這件事。”
韓朗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手指,輕聲道:“每次彆人稱呼我為懸疑貴公子,我都覺得無地自容,我根本不是什麼貴公子,隻是一個騙子,但我又舍不得好不容易得來的榮譽,我真的是一個懦弱又自私的人。”
韓朗走出問詢室,看到詹又夏站在外麵,那雙眼睛如同第一次見麵時,清冷得如同月光,而那月光在看到高峻後,漸漸變得有溫度。
韓朗低下頭,不再看他的雙眼,轉身走了。
辦公室裡,詹又夏翻看著口供記錄,高峻說:“目前來說,嫌疑最大的是葛嶽澄,死亡現場和他手稿裡寫的一樣。”
詹又夏喃喃道:“但是,他為什麼要殺人?他是協會會長,還給其他作者提供靈感,被害者應該都很尊重他。”
韓澤猜測:“會不會是他們知道了他騷擾韓朗,所以表麵上尊敬,其實私下很看不起他?葛嶽澄是個作家,也比較敏感。”
是這樣嗎?詹又夏撫摸著下巴,若有所思。
高峻開口:“我們還是先從葛嶽澄開始調查,雨帆,韓澤,你們繼續蹲守機場車站,一旦發現葛嶽澄,立刻報告。”
“是!”
下午三點。
越野車行駛到瑞雪街,葛嶽澄的豪華住宅前,兩人下車,走到門口,抬手敲了敲門,門開了,一個清秀漂亮的年輕男孩站在門口,他的聲音很溫柔:“是高隊長和詹先生嗎?請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