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峻瞪大了眼睛:“又夏,你怎麼……”
詹又夏看著黃海:“黃先生,你是怎麼襲擊我的?”
黃海愣了一下,眼珠子看向右上方,然後他說:“我當時從你背後,用煙灰缸打了你一下。”
詹又夏摸了摸肩膀:“打的是肩膀嗎?”
“對,就是肩膀。”“可是我受傷的地方,是後頸。”
黃海咽了口唾沫,他移開視線,說道:“沒錯,就是後頸,我記錯了。”
詹又夏挑了挑眉:“黃先生,可以請你站起來嗎?”
黃海愣了愣,站起身,他的個頭很小。
詹又夏看著他,說:“黃海先生,攻擊我的人,身高應該和我差不多,因為我後頸的傷痕,是煙灰缸從上往下用力砸造成的。”
高峻皺起眉,黃海有些氣憤了,他上前一步抓住詹又夏的衣領。
“你胡說八道什麼呢?我不是都承認了嗎?你還問東問西地乾什麼?想讓我再揍你一次嗎?”
“黃海!你放開他!”高峻大步衝上去,推開黃海,詹又夏的聲音響起。
“黃先生,我問你是怎麼襲擊我時,你的眼睛下意識地往右上方看去,這是人在編造謊言時的反應,你剛才的憤怒,也是為了掩蓋心虛和慌亂吧?”
黃海咬了咬牙,最終,他還是什麼也沒說。
辦公室裡,高峻遞給詹又夏一杯水,詹又夏扶額,喃喃道:“不對,這一切很蹊蹺,黃海不是在佳瀾屋子裡襲擊我的人,案件相關人員都被帶到調查局了,他還想要保護誰呢?”
“又夏。”
“李圖浩遇害當天,真的是去見殷佳瀾嗎?他當時的精神狀況很糟糕,他沒有辦法信任他人,佳瀾,是他信任的人嗎?”
“又夏。”一雙手握住了詹又夏的手,詹又夏抬起頭,對上了高峻的眼睛。
“案子已經結束了,你不要再折磨自己了。”
詹又夏深吸一口氣,喃喃道:“我明白。”
這時,錄完筆錄的白雨帆和小李從問詢室裡走出來,她放下本子,揉了揉眉心,歎息一聲。
“他們每一個人,都失去了自己的一切,他們也是可憐人啊……”
高峻轉過身:“不要摻雜個人感情,他們曾經是受害者,但是,是他們自己選擇了錯誤的道路,成為了幫凶。”
白雨帆抿了抿唇:“明白。”
案件的真相讓大眾驚訝,他們怎麼都沒想到,是李圖浩身邊出現的所有人,一步一步地謀劃著,讓他走入地獄的。
這幾天,詹又夏睡得不太安穩。
他總是夢到瀕死之際看到的那個男孩,夢境中,還是那棵大榕樹。
男孩把一隻死掉的蟬捧在手心裡,詹又夏想要儘力看清楚他的臉,卻還是模糊不清。
“你知道嗎?蟬的生命周期很短,在完成繁衍的任務後,它就會死去。”
“但是,在幼蟲期時,它們會深深埋在地下,三年,五年,甚至十幾年。”
“不覺得悲哀嗎?忍受著漫無天日的黑暗,卻隻能享受短暫的光明,這是蟬對這個世界的意義,我們也是一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