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祈想了想，說道：“理想狀態下，用高速流動的水凝結成武器，目前能做到的不適用於喪屍。”
時祈凝結出一個水球，將它變大到比人的頭大一圈的樣子。
“目前沒有實驗對象，但可以做到把水球罩在人頭上讓他窒息，但現在的喪屍似乎並沒有呼吸。”
說到這兒，他瞟了一眼段淮。
段淮渾身一激靈，甚至感覺自己背後出現了點冷汗。
得虧他身上接受的實驗項目夠多，能讓他的身體狀態無限趨近於人但非人。‘
段淮又想到那天晚上，直播關閉前，大屏幕上出現的他的臉。
段淮其實也很懵。
他完全不記得自己從哪裡來，隻帶著一個名字流浪。
當然也不記得自己先前是乾什麼的，做了什麼事兒。
段淮隻記得，那時候，他居然會有一種渾身血液倒流，全身發冷的感覺。
時祈在一旁，眼疾手快截了個屏，然後在直播徹底關閉的時候，進入相冊調出那張圖片，然後笑眯眯的問道：“我想，世界上應該沒有兩個巧到長得一模一樣，名字都是一樣的人吧。”
這下，段淮連解釋是巧合，或者時祈看錯了都不能了。
他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又說不出來，隻能頹然地低下腦袋，然後委委屈屈地來了一句：“我不知道。”
又補了一句：“我不記得了。”
然後又記得抓住了時祈的手：“哥哥，我沒有騙你，我真的不知道。”
就這麼說著說著，眼眶居然還開始發紅，眼看著就要哭了。
時祈連忙安撫，聲音輕柔：“哥哥知道小淮不會騙哥哥的，隻是有一些事小淮不知道該怎麼說出來，對嗎？”
段淮愣愣的看著時祈，好像有一瞬間感覺時祈的瞳孔變成了紅色，又好像隻是錯覺。
他呆呆的應了一聲。
時祈的聲音輕輕柔柔的，含著雲霧一般，卻準確無誤的探進了他的大腦，叫他把掩藏在深處的記憶挖出來。
隻是那些在研究所裡無關緊要的記憶，自己已經不是裡麵的員工了。末日也已經來了，秩序崩塌，說出來也沒關係。
要詳細的，才會對哥哥有幫助，他也必然有一天將直麵那些痛苦……
段淮有些無助的抱住時祈，那麼大一個人，卻好像想要縮進時祈的懷裡一般。
“哥哥，我好疼啊，救救我。”段淮聲音有些顫抖，而後有些語無倫次的描述他那些暗無天日的記憶。
而幫助他報仇的關鍵或許就隱藏在裡麵。
段淮說了許多，但甚至組不成一個完整的句子。
那些他還有疼痛，還有著最基本的作為人的意識的時候。
像挖出了平整的土地裡埋藏著的，腐爛的屍骨。
過了良久，段淮嘴唇顫抖著，終於開始反複重複一句話：“我不想說了，我不想……”
時祈撫摸著他的頭發，溫柔道：“好，那我們就不說了，小淮真乖，幫了哥哥很大的忙。”
“那些記憶就埋藏到最深處吧，你隻需要記得，那是一段異常痛苦的時光，但你逃出來了，遇到了我，你再也不會回去了。”
“小淮安全了。”
時祈的話說完，就感覺脖頸一陣的濕潤，一下一下的。
是段淮在哭。
一滴一滴的眼淚，像墜到了時祈的心上，悶悶的發疼。
時祈也想過，是不是不該用這樣的方式來解決問題。
但相比於讓他做夢再完整經曆一遍，且還可能會與事實有較大偏差的方式比起來，這已經是最好的方式了。
“哥哥抱抱我，抱抱我吧。”
段淮雙臂緊緊禁錮著時祈的身子，讓時祈甚至感到有些發疼。
但他沒有掙紮。
段淮本來一個天之驕子，進入了他以為能施展他的抱負的地方，潛心研究，研究成果被國際認可。
他的路本不該斷在這裡。
時祈一邊安撫著段淮，一遍整理著段淮說出來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