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寂微微握拳，指腹摩擦著掌心，還能回想起剛才的觸感。
他垂眸低頭，一臉誠惶誠恐的樣子。
時祈眨了眨眼，又長又密的睫毛忽閃忽閃的，抬手也摸了摸容寂的發頂，“我摸回來就好。”
容寂能感受到體內不多的血液似乎都在沸騰，自出生起就從未跳動過的心臟也熾熱了起來。
“現在，小家夥，你能說出叫醒我的目的了嗎？”時祈捂嘴打了個哈欠，“我還很困的。”
容寂也不清楚自己叫醒時祈是為了什麼。
他原本隻是閒的沒事坐在棺材板上自言自語，沒想到把時祈給叫醒了。
“小家夥？”時祈看起來有些疑惑，又向前走進了幾步，和容寂之間的距離很明顯超過了正常社交間距。
容寂聞到了他身上的香氣，木質香，但不是躺棺材裡躺出來的。
很好聞，想……再靠近點。
容寂聽見自己說道：“想請您先跟我去花園裡賞月。”
彬彬有禮，人麵獸心。
時祈“嗯？”一聲，“好吧，抱我去你的城堡。”
容寂血色的瞳孔微微放大，在黑夜中看著都像是全黑瞳孔了。
“抱……抱您？”
這種不知道是獎勵還是羞辱的事情，時祈做起來非常自然。
“是啊，小結巴，聽話哦，我很困呢。”
時祈如願以償被抱到了容寂懷裡，他手指繞著自己的長發，漫不經心地哼著歌。
作為初代吸血鬼，他沉睡的房間裡有一個拉著厚厚的窗簾的巨大落地窗。
伴隨著時祈的靠近，窗簾緩緩打開，涼薄的月光鋪進來。
小曲哼到高潮，落地窗自最中間出現一個發著暗紅色光芒的空洞，隨後擴大，直到能夠讓一個成年男性正常通過。
晚風吹拂而來。
哥特風的城堡頂層落下兩個身影，十分曖昧的一個抱著另一個。
身體下墜，狂風刮擦著肌膚，卻一點兒都不覺得疼痛。
容寂在即將摔落到地麵上的時候張開了漆黑的翅膀。
“嗚呼～”時祈被抱在懷裡，看著這波瀾起伏的飛行路線，忍不住小聲來了一句，舒緩舒緩自己激動的小心情。
容寂聽見了這雀躍的小聲音，低笑一聲。
大人好萌。
氣流趨於平衡，現下他們身下是密密麻麻的鬆樹林，夾雜著怪模怪樣的變種。
時祈饒有興趣地四處張望著，對於幾百年後的世界，童心未泯般，好奇地將目光落向每一寸土地。
容寂放慢了飛行的速度，他感覺自己抱著時祈的手在微微發燙，不是他的體溫，也不是時祈的。
他想讓這樣的時刻持續的再久一些。
時祈按了按他的胸口，“身材還挺好的。”
時祈觸碰的肌膚底下是心臟，很危險的位置，要是換一個吸血鬼或者人類，現在已經死了。
準確來說，自從他父母死後，就沒人能夠近他的身。
但現在，容寂隻是孔雀開屏般，繃了繃肌肉。
“小結巴，你特意練過嗎？”
容寂：“嗯，算練過吧。”
遠方已經出現了一座城堡，肉眼看上去就陰森森的，時祈微微側頭，手指再度戳了戳他的胸口，“什麼叫算練過？”
月亮很圓，吸血鬼的視力很好，肉眼就能看見上頭的小坑，很清晰。
容寂降落在花園裡，零星幾隻蝙蝠急匆匆飛走了，他抱著時祈，將他放在躺椅上，“小時候被幾個親王追殺，逃跑的時候練出來的。”
時祈愣了愣，“他們都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