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那很好啊,你們調查出了什麼?”齊蒼嶽聞著空氣中的血腥味,語氣有些意味深長。
雲翊規規矩矩地彙報:“我們找到了殺死那位馬夫的兩位真凶,並通過他們和黑苗的傳信布帛知道,他們並不受命於巫祈,而是巫霏的屬下。”
跟在首領後頭的其他的男男女女紛紛感到疑惑不解,“少主,巫祈是那個女子吧,她是巫霏的女兒,她和巫霏就是一丘之貉,有什麼區彆嗎?”
時祈站在一旁,巨大的蝴蝶從茅草屋裡飛出來,落在一旁門口發潮的木材上,有成年男人手掌大小的翅膀,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這是什麼?蠱蟲?資料裡不是說蝴蝶蠱蟲的體型一般在……”
“這種級彆,是黑苗人培養出來的母蠱?”
“可這裡哪個是黑苗……”
於是,眾人的目光從蝴蝶轉到了時祈身上。
時祈臉上還帶著點塵土,有點臟臟的,今天穿的衣服也比較耐臟,但依舊能隱隱約約看出上麵帶了血液。
時祈有些茫然地眨眨眼,麵龐姣好,若不是他衣領裡探出的蛇頭一直存在感極強的晃蕩,就叫人真的以為這隻是一個無辜至極,誤入這裡的美男子。
時祈原本就在雲翊稍稍後麵的地方站著,見所有目光都在他身上聚焦,揚起一抹笑。
“怎麼都這樣看著我?我隻是你們少主的朋友,過來幫個忙而已,沒有壞心思的。”
他略微加重了“朋友”兩個字,到顯得有些曖昧不清,但除了雲翊和齊蒼嶽,沒人注意這一點。
“都是黑苗了,還能沒有壞心思嗎?”跟在齊蒼嶽身後的人依舊不信,他們都能算是齊蒼嶽的親信,說話也就比較肆無忌憚。
“怎麼還歧視呢。”時祈似乎被他的話給傷到了,伸出一隻手,輕輕搭上雲翊的肩膀,“哥哥,你看,他這人怎麼這樣,明明是你請我過來幫忙的,沒想到這群人居然這麼想我,早知道……”
時祈假模假樣地擦擦眼角,就連小蛇都好像耷拉下腦袋,蔫兒了。
雲翊被這一聲“哥哥”叫懵一瞬,隨後臉上倏地一下漫上紅暈,又看著時祈泫然欲泣的樣子,心軟得一塌糊塗。
這群人怎麼能這樣,他的夫君這麼好一個人,明明在幫助他們找凶手,卻被這麼誣蔑。
“都說了他是我找來幫忙的,不要惡意揣測。”雲翊蹙眉,用兜裡乾淨的帕子一點點拭去時祈臉上的薄灰,也沒有錯過他眼裡悅動的笑意。
雲翊心跳猛的停滯一瞬,隨後又跳的更加劇烈,毫無章法,就像不知道什麼時候生出的一點兒星火落在草原上,越燒越大,永不止息。
不用害怕露出的焦黑色的枯草,他近乎虔誠得想相信時祈不會背叛他,相信燎原的焰火不會熄滅露出下麵的腐朽來。
理智告訴雲翊,這幾乎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他們陣營相悖,時祈也沒見過他的母親,生恩和養恩,沒人知道他會怎麼抉擇。
他沒法判斷時祈說的到底是真是假,就像雲蘭猗嘴裡的話他們也始終不清楚到底是巫霏自大還是她的計劃。
可自己就是邁出那近乎禁忌的一步,就是想用自己的命去賭。
這是很不負責任的行為,雲翊想,自己身上背負的遠遠不止自己的命運,但人的本質就是自私。
如果時祈真的撒謊了,那他……
雲翊看著笑的狡黠,跟一隻小狐狸似的時祈,想,如果他真的騙了自己,那一定要同歸於儘才是。
他要帶著黑苗那群人,帶著麵前這個小騙子一起死,也算不辜負首領這麼多年對於他的培養。
死後和小漂亮騙子埋在一起,在墳墓裡糾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