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尖銳的牙齒刺破皮膚的瞬間,一絲細微的刺痛順著神經蔓延開來,卻很快被一種奇異的觸感覆蓋。
章豐歌冰冷的雙唇輕輕覆在那處傷口上,與薑晨溫熱的皮膚相互摩挲,帶著一種小心翼翼近乎虔誠的試探,仿佛怕驚擾了什麼,又像在壓抑著某種洶湧的渴望。
紅色的血液順著細微的傷口緩緩滲出,帶著體溫的熱度,被他輕柔地吮吸著,克製而溫柔,每一次吞咽都透著隱忍。
他的舌尖輕輕舔舐過傷口邊緣,帶著一種近乎貪婪的珍視,留下濕漉漉的涼意,像是在安撫那細微的破損,又似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眷戀。
薑晨的身體微微一僵,隨即放鬆下來,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唇齒間的克製,那並非失控的掠奪。
溫熱的血液被汲取,帶著生命的氣息流逝,卻奇異地在兩人之間織就一張隱秘的網。
冰冷與滾燙交織,禁忌與渴望碰撞,在寂靜得能聽到心跳的地牢裡。
無聲地翻湧……
淩景站在窗前,微卷的黑發被窗外灌進的冷風拂起幾縷,貼在他輪廓分明的額角。他垂著眼,黑中泛著淡淡緋紅的瞳孔裡,瞧不出半分波瀾,卻藏著駭人的低壓。
窗外的冷風卷著若有似無的血腥氣撲在臉上,他的睫毛上凝著層薄霜似的冷意,眼神落在遠處的虛空裡,像結了冰的湖麵。
窗台上原本還開著幾朵遲暮的薔薇,花瓣邊緣已經蜷曲,卻仍倔強地挺著粉白的瓣。
就在他轉身的刹那,那些花瓣像是被無形的寒氣碾過,倏地化為細碎的粉齏,隨著風一縷縷飄散,連點痕跡都沒留下。
萬選良和葛月臣目送著淩景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儘頭,兩人都鬆了口氣。
葛月臣終於按捺不住,壓低聲音道:“老萬,我從沒見過指揮官大人這副模樣……”
那股子寒意,剛才幾乎讓他喘不過氣,“說起來,薑……祭祀大人不過是給了點血,那小子能活下來,也不算白費我們之前的功夫。”
萬選良眼角的細紋微微堆起,他眯起眼,目光掃向看押室的方向:“你不懂,血擁雖隱秘,但在淩氏家族裡,從來都不是尋常事——那是隻有認定的伴侶,才能進行的儀式。”
葛月臣的眼睛猛地瞪大,嘴巴半張著,剛才沒敢細想的寒意,這下順著後頸慢慢爬了上來。
薑晨回到房間,走到鏡子前。
鏡中的自己臉色透著幾分蒼白,唇色也淺淡了些,但眼底的疲憊裡藏著一絲安心。
她側過頭,目光落在頸間的咬痕上。
那印記不算太深,卻異常清晰,邊緣還泛著淡淡的紅。
按她的身體自愈能力,這樣的小傷口本該在幾個小時內就消弭無蹤,可此刻它依舊赫然掛在那裡,像一枚褪不去的烙印。
窗外的天色早已暗透,月亮爬上樹梢,清輝透過窗欞灑在地板上,拉出長長的影子。
薑晨原本還擔心淩景會像往常一樣回來和她一起吃晚飯,可現在夜色已深,他顯然是不會來了,她心中劃過異樣的情緒,但終歸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她拿起桌邊那條白色綢緞,指尖捏著冰涼的布料,一圈圈繞在頸部,將那道咬痕妥帖地遮住。
當指尖劃過被綢緞遮住的咬痕時,她想起剛才章豐歌的狀態。
那些因基因變異而躁動的狂暴因子,那些噬血的渴望,在接觸到她的血液後,確實一點點平複下去,歸於穩定。
那一刻,她清晰地感受到章豐歌身體的顫抖漸漸平息,眼神裡的猩紅也褪去不少。
這樣看來,羅斌手劄裡的分析果然沒錯,她的血液力量遠比普通舊民強效得多,更何況那時她的力量還未完全恢複。
這讓她心裡燃起一絲微光,或許自己的血液真的能幫章豐歌擺脫異變基因的控製,讓他變回從前的模樣。
倦意像潮水般湧上來,眼皮重得像黏在了一起。
薑晨沒再多想,歪倒在床榻上,很快便陷入了夢鄉。
睡夢中,一截沁亮的指尖忽然貼上她的額頭,帶著微涼的觸感輕輕滑動,一路掠過眉骨,遊至臉頰。
那指尖像羽毛般輕柔,在她溫熱的臉頰上蜻蜓點水般一碰,又緩緩下移,落在她被咬傷的脖頸處。
綢緞不知何時已滑落大半,露出那道清晰的印記。
隨之而來的是一絲細微的刺痛,像是被什麼輕輕蟄了一下。
睡夢中的薑晨睫毛顫了顫,忍不住瑟縮了一下,眉頭也跟著蹙起。
一聲極輕的歎息在耳畔響起,分不清是無奈還是彆的什麼。
緊接著,那微涼的指尖開始輕輕摩挲著她的咬痕,力道克製得近乎溫柔。
酥酥麻麻的感覺從頸間蔓延開來,像帶著安撫的魔力,讓她緊皺的眉頭漸漸舒展,呼吸也變得勻淨起來。
薑晨的意識在朦朧中掙紮著,想睜開眼看看是誰在身邊,可失血帶來的疲憊像沉重的枷鎖,牢牢困住了她的眼皮。
最終,她還是抵不過那股倦意,徹底跌入了更沉靜的夢鄉,嘴角卻在無意識中微微上揚,像是感受到了什麼熟悉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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