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霧氣被冷冽的風所裹挾,在孤寂的湖麵盤旋幾圈過後,儘數消彌在無邊的大霧之中,濃稠的霧氣悄然漫上窗邊。
有腳步越走越近。
有東西正在穿過走廊。
薑晨瞬間睜開雙眼,光著腳,悄悄下床,走了幾步,又走了幾步,貼著門。
外麵的腳步越走越慢,越來越來聽不見聲音。
在外麵走的人也站在了她的門口
門把手慢慢向下轉,薑晨不假思索本能地從裡麵抓住門把手,死死地握住,有種感覺,門外的目光正一動不動地逼視著她。
有少量的透明液體順著門縫流了進來,薑晨的臉色慢慢地變得蒼白。
外麵的人沒有用更大的勁往下按,但也不鬆手。彼此僵持了好一會兒,突然對方那邊的門把手壓力一下減弱,薑晨的手在慣性的作用下,向上一拉,發出刺耳的金屬聲。
門外,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它又往前走了,薑晨站在那裡一動不動,耳朵緊貼著門,使勁想從寂靜中聽到什麼,但門口沒有一絲聲響。
腳邊膠狀的透明液體如拉絲一般從地麵上剝落,隨之慢慢消失。
薑晨站直身軀,心臟突突突地跳個不停,她背對著門口,房間裡麵空蕩蕩的,左邊有一扇很大的半圓形窗戶,像是裂開的嘴巴。
她爬回床上,通訊儀和終端上麵沒有任何的信號,閉上眼睛,她知道它今晚不會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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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清晨,微弱的陽光穿過層層的霧氣,千辛萬苦地抵達在薑晨的臉頰時,她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她慢慢地從床上坐起來,試圖去理清現實和夢境的區彆。
首先排除是凱恩的惡作劇,他雖然極度不滿薑晨,但夜裡的行為如果隻是恐嚇的話,那他不應該就直接離開,以他的性格,這場惡作劇應該不會無疾而終。
如果是那個男孩呢?
“薑晨,你醒了嗎?”門外響起海天野的敲門聲。
“醒了,馬上到。”
……
餐桌上,薑晨幾人圍坐在一起啃著乾巴巴的麵包。
“什麼?!你確定你不是在做夢?”杜海聽了薑晨昨晚發生的事情,一激靈,結結巴巴地說。
“薑晨,你確定你真的聽到了?我就住在你的隔壁,但昨晚我什麼聲音都沒有聽到。”
海天野擔憂地看向薑晨,他懷疑薑晨是不是身體一直沒有養好,所以現在疑神疑鬼,作為守城人的副隊長,他想今晚一定要去給她去爭取一些更有營養的食物。
薑晨的目光轉向對麵坐著的章豐歌和陳一末。
章豐歌認真地思考和回憶了一下,但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陳一末,你也沒有聽到?”薑晨不死心地追問。
果然,昨晚按道理來說,以章豐歌他們的警醒,不可能什麼聲音都聽不到,除非是有東西將聲音隔離了。
“彆墅裡麵安排士兵值守,夜裡也會有人值班巡邏,你確定不是巡邏的人?”陳一末皺著眉問。
“不是!”薑晨斬釘截鐵地回答道。
“昨晚通訊儀和終端也失去了信號!”薑晨企圖通過彆的線索來印證昨晚的離奇事件。
“這裡長年霧氣彌漫,夜裡的霧氣會更重,濕氣也會更大,信號會被乾擾和中斷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海天野的解釋徹底將薑晨昨晚所經曆的事情歸因於一場離奇的夢魘。
“你們準備好了嗎,我們要出發了。”尤安走過來,催促道。
“好,馬上來。”
薑晨站起身來,迎麵碰到諾曼教授等人來吃早餐,凱恩斜眼看向他們這群守城人,隨即徑直走過,那個男孩與薑晨的目光相碰,但隨後很平靜地轉開。
廚師為他們準備一推車豐盛的早餐,擺滿了桌子。
薑晨看了一眼桌上有一道香煎口蘑,正是她之前最喜歡的一道菜。
她遏製住自己的目光,走出彆墅。
清晨些許涼風吹散了濃厚的霧氣,翠綠、深棕、鵝黃交織在一起,粗壯高大的樹木,穿過霧氣看不見頂端。
薑晨看向遠方,她能確定昨晚的一切並非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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