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晨瞬間繃緊身體,她收起殘刀。
她走出衛生間,透過貓眼觀察,走廊燈光將訪客的影子拉得很長。
那人戴著酒店員工胸牌,但左手小指上的銀色指環在反光——這是接頭的暗號。
薑晨將門拉開一道恰到好處的縫隙。
門外站著的年輕男人穿著卡其色工裝製服,胸牌上"維修部方可為"的字樣在走廊燈光下微微反光。
"客房服務維修,"他的聲音帶著恰到好處的職業化,眼角卻快速掃過薑晨的右手,"您反饋的電話線問題。"
她根本沒有反饋這個問題。
薑晨側身讓開通道,後背始終貼著牆壁。
維修員提著工具箱走向床頭櫃,動作熟練地拆開電話底座。
"聽口音,像是南邊來的。"他擰著螺絲刀,金屬碰撞聲掩蓋了話語的刻意。
"嗯。"她簡短應答。綠色要塞的情報檔案在腦海中清晰浮現:替身來自伊甸園南部的風滾草鎮,父母死於去年的孢子風暴。
維修員突然壓低聲音,手中的螺絲刀在電路板上劃出特定軌跡:"南部遷移潮越來越嚴重了。"他調整線路,繼續說道,"不知道明天會怎樣。"
薑晨的背脊無聲地抵上了冰冷的牆麵。
"隻要努力生活,總會有好日子。"她維持著人設應有的語調,目光卻鎖死維修員每一個細微動作。男人正在整理電話線的指尖突然停頓了半秒。
"你和那兩人是老鄉?"螺絲刀在電路板上劃出細小的刮痕,薑晨注意到他的呼吸節奏變了,
"是的,風滾草鎮。"她回答得滴水不漏,同時用餘光掃視房間可能的出口
男人突然壓低聲音:"風滾草鎮確實出人才。"他的手指在工具箱夾層摸索著,"我聽說那裡盛產一種叫"醉心果"的芳香果實,聽聞很好吃,你嘗過嗎?"他的語調輕鬆。
"嘗過,"她保持著平穩的聲線,"口感像酒心糖果,但後勁很足。"
房間裡的空調明明開著,她卻感到一絲寒意爬上後頸。
"哢嗒。"螺絲刀掉進工具箱的聲響在寂靜中格外刺耳。男人抬起頭,"按規定一天不能超過三顆,否則就會有輕微麻痹的中毒感。"
他看向他說道:"可你1601房的"同鄉"剛才吃了六顆。"
薑晨的耳麥裡突然傳來雷鳴急促的呼吸聲,接著是蓮霧壓低的警告:"暴露,重複,暴露——"
男人慢條斯理地站起身,將手套摘下扔在床頭櫃上,發出"啪"的一聲輕響。"好了,電話修好了。"他的語氣輕鬆得仿佛在談論天氣。
薑晨的瞳孔驟然收縮。幾乎在同一瞬間,她猛地轉身衝向衛生間。
"砰!"房門被暴力踹開的巨響震得牆上的裝飾畫掉落在地。
三個全副武裝的雇傭兵魚貫而入。
"在衛生間。"方可為漫不經心地整理著袖口,嘴角掛著勝券在握的微笑。
為首的雇傭兵一個箭步衝進衛生間,隨即臉色難看地退出來:"方隊,沒人。"
方可為眯起眼睛,緩步走向敞開的窗戶。冷風卷著沙粒拍打在他的臉上,窗框上殘留著幾道新鮮的刮痕——是利器留下的。他伸手摸了摸窗台邊緣,指腹沾到些許金屬碎屑。
"跑得倒是快。"他輕哼一聲,轉身時風衣下擺掃過地上的玻璃碎片,發出細碎的聲響。
"方隊,要立即發布抓捕令嗎?"年輕的雇傭兵緊張地握緊了脈衝槍。
方可為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抓捕令?你以為,能在我們眼皮底下逃走的人,會用真麵目示人?"
"把剩下那兩個"老鄉"帶去總部。"方可為收起了玩世不恭地笑容,"記得用特製鐐銬。
走廊裡回蕩著沉重的腳步聲,雷鳴和蓮霧被特製的電磁鐐銬束縛著前行。
鐐銬表麵的藍色指示燈隨著他們的步伐明滅閃爍,隻要檢測到異常動作就會釋放高壓電流。
雷鳴的太陽穴滲出細密的汗珠,工裝服的後背已經濕透。他側頭看向蓮霧,嘴唇蠕動了幾下,卻最終沒有出聲——那個關於"醉心果"的細節,讓他們徹底暴露了。
蓮霧的神色平靜得可怕。
感應到雷鳴的目光,她微微偏頭,睫毛在燈光下投下一片陰影。她的眼神掃過雷鳴的臉,又若無其事地轉向前方。但在視線交錯的瞬間,雷鳴分明看見她右眼微不可察地眨了三下——這是他們約定的暗號。
薑晨已逃脫。
走在前麵的方可為突然停下腳步,風衣下擺無風自動。他若有所覺地回頭,卻隻看見空蕩蕩的走廊。
天花板上的監控探頭緩緩轉動,畫麵裡除了兩名囚犯和押送雇傭兵外,什麼都沒有。
無人注意的角落裡,一粒塵埃詭異地懸浮在空中,隨後又悄無聲息地落下。
蓮霧的嘴角幾不可見地彎了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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