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室的警報聲突然靜止,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薑晨轉過身,瞳孔驟然收縮——
那女人靜立在血泊中央,卻纖塵不染。
寬大的白色長裙如水銀瀉地,層層疊疊的薄紗下隱約可見曼妙的身形。她的肌膚比新雪還要蒼白,近乎透明,能看到皮下淡青色的血管紋路。
女人的黑發如瀑般垂落,發梢蜿蜒在地麵。
"過來。"女人的聲音像是直接從薑晨腦海中響起。她的淺灰色眼眸流轉著奇異的光彩,倒映著無數星辰般的微光。
薑晨的身體先於意識開始移動,她的腳步輕盈得像是回到母體的嬰孩。
這種服從感如此自然,仿佛血脈深處的記憶正在蘇醒。
"你是誰?"薑晨聽見自己的聲音遙遠得不像自己。
女人的手指撫上她的臉頰。那觸碰帶著電流般的戰栗,瞬間穿透每一根神經。
薑晨蒼白的臉上浮現出反常的紅暈,黑色瞳孔漸漸染上淺灰的霧靄。
"我們血脈相連..."女人將她摟入懷中,黑發如帷幕般將兩人包裹。薑晨嗅到一股熟悉的血腥味,卻奇異地感到安心,"...命運早已將我們編織在一起。"
在這個懷抱裡,薑晨第一次感受到徹骨的溫暖——如同利刃回歸刀鞘,如同倦鳥歸巢。
她的意識漸漸模糊,隻剩下一個認知無比清晰:這個女人可以讓她生,也可以讓她心甘情願地死。
"血脈相連?"薑晨無意識地重複著,聲音輕軟得如同夢囈。
她的睫毛輕輕顫動,黑色的發絲垂落在女人雪白的衣袖上,形成鮮明的對比。
女人修長的手指溫柔地梳理著薑晨的長發,"你的出生是我最快樂的時刻。"她的聲音如同催眠曲般舒緩。
一滴晶瑩的淚水從薑晨眼角滑落,劃過她蒼白的臉頰。
就在這溫馨的表象之下,一個巨大的黑影正在女人身後蠕動。
那團黑色的液體狀物質無聲地膨脹著,表麵不時浮現出扭曲的麵孔,又很快被吞沒。它像是有生命一般,貪婪地向薑晨靠近。
女人纖細的指尖輕輕劃過薑晨的脖頸,一道細如發絲的血痕悄然出現。懷中的少女卻恍若未覺,甚至舒適地閉上了眼睛,嘴角還帶著恬靜的微笑。
鮮紅的血線如同活物般蜿蜒流動,順著女人的手掌滲入她的肌膚。
隨著血液的交換,那團黑色物質劇烈地翻湧起來,體積膨脹了數倍。
它緩緩包裹住兩人,從薑晨脖頸的傷口處,一絲黑色的物質如同寄生蟲般鑽了進去。
"嗯..."薑晨的眉頭微微蹙起,但很快又在女人輕柔的撫摸下舒展開來。
女人滿意地注視著懷中的少女,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她的瞳孔已經完全變成了豎瞳,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冷血動物般的幽光。
黑色的物質完全包裹了兩人,形成一個巨大的繭狀物,表麵不時有血管般的紋路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