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曉低頭繼續分揀羊毛沒抬頭,楊老二摸了摸鼻子,“閨女,你剛大病初愈,爹怕嚇到你。”
楊老頭聽得直翻白眼,陰陽怪氣的道:“你閨女膽子大的出奇,自己的命都敢賭,還能有事情嚇到她?”
楊老二乾笑一聲,忍不住扯閨女頭上的辮子,語氣心虛的不行,“爹,您知道了啊!”
“哼,你們就慣著她,哪天將天捅破了,我看你們怎麼辦!”
楊老二決定先不搭理老頭子,免得什麼火氣都衝著他來,蹲在閨女身邊,“你囑咐爹的事,爹都給你辦好了,你看徐家自知理虧,還賠了不少東西。”
春曉沒生氣,她就是想逗逗爹,用帕子擦乾淨手塞給爹爹一塊牛奶糖,“爹辦事我放心。”
楊老二被誇的嘴角咧到耳根,“我閨女做的奶糖就是好吃。”
今年朝廷給的秋餉不夠,兵營的夥食能吃飽味道一言難儘,如果不是冬日要抵禦匈奴,兵營能有五分飽就不錯了。
閨女帶給他的兩大包牛奶糖不僅補體力,晚上餓了還頂餓,他用奶糖沒少拉攏人。
春曉已經檢查完徐家的賠償,裡麵有兩樣銀首飾,能夠做兩身衣服的綢緞,還有一包零碎的銀子。
“徐家不賣女兒也有不少家底,既然有家底怎麼還急著賣女兒?”
這包銀子小三十兩,她不知道徐家賣女兒得了多少銀錢,可她會算賬,徐家不僅蓋房子,還要嬌養女兒,一家子吃用都是好的,賣兩個女兒的銀錢可不夠用。
楊老二蹲的有些累,一屁股坐在地上,邊笨拙的幫閨女分羊毛,邊道:“徐家可不會將家底全部拿出來賠償,誰知道具體有多少銀錢。”
反正他觀察一圈,徐老爺子拐杖就是好料子,這可不是賣女兒就能用得起。
春曉將銀首飾分給奶奶和娘,綢緞的料子她不喜歡,但是娘和奶奶一定喜歡,正好一人一身。
銀錢扒拉出來二十兩,剩下的十兩裝好遞給身邊的徐青荷,“這個錢你拿著,等到了靠山鎮花用。”
楊老太動了動嘴,她覺得孫女救徐家兩個孩子的命,已經是天大恩情,這怎麼還送上銀兩?
楊老頭按住想說話的妻子,搖搖頭示意彆插嘴。
徐青荷不敢拿,轉過頭看向弟弟,見弟弟點頭才接過銀錢,“姑娘的大恩無以為報,我願用這輩子報答姑娘。”
楊老二審視著徐嘉炎姐弟,從懷裡掏出兩份契書,“這是你們爺爺寫的契書,將你們抵給我閨女。”
隻要拿著契書就可以去衙門辦賣身契。
徐嘉炎瞳孔緊縮,徐青荷倒是十分坦然,與其被糟蹋死,她寧願當奴婢。
春曉接過契書快速看完,“我不希望有一日拿著契書去衙門,你們可懂?”
徐嘉炎站起身深深一拜,“謝姑娘仁慈。”
春曉一臉玩味,她可不仁慈,契書沒什麼用,真正有用的徐青荷。
楊老二見時辰不早,有些不好意思問,“閨女還有沒有奶糖?”
“還有一些,我都給爹爹帶上,等我再做好給您捎過去。”
楊老二見何生等人已經喂完馬,“行,那就都給我帶上,我們急著回去。”
田氏有些不舍,卻也知道相公有責任在身,“你要照顧好自己,缺什麼就捎信回來。”
楊老二心裡暖呼呼,見媳婦沒消瘦,還是忍不住叮囑,“好,你也照顧好自己。”
楊老頭見兒子不再開口,“!!”
這媳婦和閨女都交代了,忘了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