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岩轉身,看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她叫江曉潼,蕭岩小時候的跟屁蟲。
五年未見,沒想到都長這麼大了,成了一個亭亭玉立的小姑娘。
“嗯,是我!二婆的身體怎麼樣啊?”蕭岩笑問。
整個水湖東村都姓江,唯有蕭岩家是姓蕭的,跟上京第一大家族同一個姓。
蕭岩小時候也聽村裡的人說過,說他奶奶當年是逃命,來到水湖東村這裡定居的。
“挺好,她洗澡去了!你吃飯了嗎?”江曉潼道。
“那就好!還沒!”蕭岩答。
“那你來我家吃吧!剛好我家正準備吃飯。”
其實,她跟二婆早就吃過晚飯了。
消炎推脫道:“我得先回家看看,一會順便弄點吃的就行!”
說完,他轉身回家。
蕭岩遠遠看到一棟三層樓房,裝修大氣。
房子是他爸起的,裝修是他找人裝的。
不過由於多年無人打理,房子顯得有些陳舊。
蕭岩打開院門,來到房屋的大門前,原本銀白色的大門,早已布滿灰塵和鏽跡,顯得破敗不堪。
他從包裡拿出鑰匙,手竟然激動得有些顫抖,鑰匙都沒拿穩,掉在了地上。
他彎腰撿起,重新鎖孔,打開大門。
一陣黴味與煙塵味撲麵而來,屋裡滿滿的灰塵。
還是熟悉的布局,恍惚中,蕭岩看見了奶奶和母親在屋裡忙碌的身影。
小炎不由得鼻子一酸,喉嚨發脹,忍不住哭了起來。
“啊~~”
他來到大廳那幅被灰塵蒙住的全家福前,用手小心翼翼地擦乾淨,照片中間,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婆婆,那便是蕭岩的奶奶,在他剛入獄沒多久就去世了。
父母分站兩邊,蕭岩被奶奶抱在身前。
父親一副英俊瀟灑的模樣,當初也是憑著這副模樣,把身在省城世家劉家的千金蕭岩的母親劉素雲追到手的。
雙方家庭之間的巨大鴻溝,注定了兩人的艱難。
劉家從反對到把母親趕出劉家,斷絕關係。到最後,父親帶著母親回海城生活。
也不知道,我入獄後,奶奶和母親遭受了多少冷眼和唾罵。
蕭岩不敢再想,淚水無聲落下。
多少年沒流過淚了,即使被林可兒和陳子俊如此對待,也不曾流淚。
唯有三年前,蘇老頭去世時,才大哭一場。
蕭岩又上樓看了一眼,心想:這衛生,得找家政公司來搞啊,自己搞太浪費時間了。
於是,他便在網上預約了一家。
“小岩子,在嗎?”
這時,樓下傳來二婆的聲音。
蕭岩應了一聲,快步跑下樓。
以前,全村就數二婆家跟他家關係最好的了,平時有點好肉好菜,都會互相送去給對方家裡。
“嘻嘻,二婆,你怎麼來了?”蕭岩來到二婆麵前,笑問。
二婆拉起蕭岩的手臂就走,並說道:“走,先去二婆家吃飯,不準推辭!”
“好好好!二婆,你等等,先讓我鎖門!”
蕭岩轉身鎖門,無奈一笑,暗道:這老太太,性子還是和以前一樣,做什麼都是乾脆利落的,不搞什麼形式主義。
吃個飯而已,還推來推去的。
蕭岩鎖好門,跟著二婆到她家吃飯。
蕭岩從聊天中才知道,原來,奶奶和母親的後事都是她幫忙的,甚至母親的後事的所有費用,還是二婆家出的。
這天大的恩情。
蕭岩從餐椅上起身,鄭重地給二婆跪下。
“這是乾什麼?使不得,使不得!”
“岩哥你快起來!”
二婆和江曉潼連忙拉起他,兩人邊扶起蕭岩,邊說道。
二婆滿臉皺紋,眼眶泛紅,說道:“你奶奶跟我做姐妹多年,你媽媽嫁過來,我也當成自己的兒媳對待。哎!她們婆媳倆,也是命苦啊!
“我做的這些事,隻求問心無愧,沒有要你記我的情!”
“你不必這樣!趕緊坐下吃飯!”
婆孫倆架著蕭岩,坐回原位。
這一頓飯,蕭岩是混著眼淚吃下去的。
吃過飯後,蕭岩打算進城住酒店,家裡暫時肯定是沒法住了。
不過,被二婆給強行留在她家住了。
她早就給蕭岩備好了一間房和被褥,就在二樓。
蕭岩心中感歎:這家人真是大善人啊,世上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