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早晨是最冷的，小村莊比任何一個季節都要靜謐得多，這個點了都還沒有人出來走動。
蕭岩把車停在自家門口，剛下車，就被小姨叫住了。
“小岩子，回來啦！吃早飯沒有？”劉素雨出現在門口，笑問道。
“我吃過了，小姨！”蕭岩說，“我去找二婆問點事！一會回來再聊！”
他說完，轉身就走。
“誒，好！”劉素雨應了聲，轉身回屋，暗道：這小子，每次回來都是匆匆忙忙，也不知道在忙什麼。
藝柯也是，自從當上個公關部主管，天天早出晚歸，想聊個天都難。
現在的年輕人，真是搞不懂，工作而已，玩什麼命啊！！
三分鐘後，蕭岩來到二婆家門口，發現之前那一堵圍牆被清理得乾乾淨淨的，地麵也弄得非常平整。
他走進二婆家屋內，看到她們剛好也在吃早飯。
“蕭岩哥哥！”江曉潼放下碗筷，起身迎向蕭岩。
“小岩子，吃了沒有？快來一起吃早飯！”二婆也放下碗筷，一臉慈祥的笑容，問道。
“我吃過了，你們吃！”蕭岩說著，進屋坐在沙發上。
“那就過來陪二婆再吃點！”二婆說，“曉潼，給你蕭岩哥哥添一副碗筷！”
江曉潼應了一聲，轉身出去廚房拿碗筷。
蕭岩笑了笑，起身走到二婆身邊坐下。
不一會兒，江曉潼拿著碗筷進來。
蕭岩隻好陪著婆孫倆人又隨意地吃了點。
吃完早餐過後，江曉潼收拾碗筷去了，大廳就剩二婆和蕭岩。
“二婆，我今天回來想問你個事！”蕭岩問。
他此刻正坐在沙發上，身體前傾，雙手握在一起，手肘撐在兩邊膝蓋上，神情專注，似乎是不想漏掉接下來的任何一個字。
二婆見蕭岩一臉認真的樣子，也跟著打起精神來，表情凝重。
她心中暗道：能讓小岩子如此認真對待的，也許隻有關於他奶奶或者母親的事情了。
“嗯，你說！”二婆端坐在沙發上，雙手自然垂直。
“當年，我母親從省城回來後，有沒有發現她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蕭岩看著二婆那滿是皺紋的臉龐，問道。
二婆聞言，眼睛望向門外，雙眼失焦，整個人陷入回憶中。
她喃喃地說道：“我記得當年你母親從省城回來後，她看起來沒什麼問題啊，就是人憔悴了些！估計是在娘家那段時間過得不好，再加上沒人肯幫助她！”
“後來過了大概十多天吧，好像！你母親突然有一天跟我說，說她最近兩天，每天睡十幾個小時都不夠，還是想睡覺。我讓她去醫院檢查，也沒查出來有什麼問題！”
“後來，後來我生病住院了。一開始，你母親還來看了我一次！後來就沒見到她了！”
“一個星期後，我出院回來，一整天都沒見到你母親，我就上你家找你母親啊。”
“敲門沒人應，可門是從裡麵反鎖的。我就叫來你狗哥破門而入，在你母親的房間，發現，發現……”
“哎，可憐的孩子！她去的那一刻，得有多絕望啊！”
說到後麵，二婆的聲音都開始哽咽起來。
蕭岩靜靜聽完二婆的話，久久不語，隻覺心臟被人用尖刀剜去了一塊，喉嚨脹痛，乾澀的雙眼也變得酸痛起來。
他知道，母親是毒發了，死在了自己的夢裡。
如果是個家人團聚的美夢，那麼母親也許去得還挺安詳的。
想到這，蕭岩的心情好受了些。
他沉默著起身，走到二婆麵前，“噗通”一聲，雙膝跪下，“二婆，謝謝您！”
“我母親生前能有幸得到您的照顧，死後還能得到您為她送行，她應該挺開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