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密室外突然傳來嘶吼,“玄甲衛在冰川下發現活屍!那些屍體……穿著前朝欽天監的官服!”
陸九淵帶人踏入冰川裂隙時,寒意如刀割麵。冰壁內封凍著數十具屍體,皆保持奔逃姿態,麵目驚恐。最深處一具屍身的右手死死攥著玉簡,玉簡上刻著「天啟十七年,監正裴炎絕筆」。
以靈力催動玉簡,冰層中驟然浮現幻象——
三百年前的裴炎率眾在此布陣,冰魄懸浮於祭壇中央。忽有黑霧自地脈湧出,幻化成共工虛影,竟一掌擊碎冰魄核心!裴炎嘶吼:“你不是共工!”,卻被黑霧貫穿胸膛。臨終前,他以血在冰麵書寫:「禹王鎖鏈早已被替換……相柳未死,它在等……」
幻象戛然而止。陸九淵渾身發冷——原來從太祖掘走冰魄起,相柳便借著假共工之手,將封印改造成滋養自身的囚籠!
鏡洱湖上空,血日與熒惑星徹底重合。
欽天監的「聽地螺」貼緊冰麵時,傳來鎖鏈斷裂的巨響,其間混雜著低語:“……邶,你說凡人為何總愛自掘墳墓?”聲線慵懶帶笑,卻讓所有修士神魂震顫——那是相柳借防風邶殘魂發出的嘲弄。
陸九淵嘔出一口黑血,星軌儀在此刻轟然炸裂。飛濺的銅片中,他看見血日光絲正滲入地脈,將相柳的九首與蒼龍國運死死纏縛……
“監正!雪魄山崩了!”
天穹頂冰川坍塌的轟鳴中,一道裹挾著上古腥氣的黑影衝天而起。九顆龍首仰天嘶吼,被血日染紅的鱗片下,隱約可見青銅鎖鏈熔鑄成的骨刺——
相柳,歸來。
朱君立於天一閣觀星台,指尖摩挲著青銅羅盤上的「熒惑守心」刻痕。鏡洱湖的血光透過雲層染紅了他的白袍,羅盤中央的磁針瘋狂震顫,最終指向雪魄山脈方向。
“霜降夜,龍腦枯……”他低聲念著古榕樹中所得的讖語,身後傳來腳步聲。冬梅懷抱冰玉琵琶,弦上凝結著雪魄山脈的千年霜華;芳芳腰間纏著食夢藤編織的軟鞭,藤蔓尖端隱隱睜開碧色豎瞳;紫英則背負一柄無鞘青銅劍,劍身刻滿「五毒門癸組」的蠱紋,瞳仁深處流轉著子午陰陽的幽光。
“閣主,玄甲衛傳來密報。”冬梅展開染血的帛書,“雪魄山冰川已融七成,相柳的第九首掙脫鎖鏈,昨夜吞食了三百裡內的活物精魄。”
朱君閉目凝神,羅盤上的星軌驟然倒轉,映出地脈深處九首龍影的嘶吼。他猛然睜眼:“三日後霜降,相柳必借血日與地脈共鳴徹底脫困。傳令——開‘蜃樓嶼’禁地,取禹王遺留的「玄冥冰魄」!”
蜃樓嶼的千年蚌精吐出七彩蜃氣,幻化出禹王當年斬相柳的虛影。禁地中央,一塊幽藍冰魄懸浮於祭壇,寒氣凝成霜刃,將觸碰者的神識割裂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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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魄已與太祖皇陵的龍氣交融三百年,需以純陰命格者血祭才能喚醒。”芳芳的食夢藤纏繞冰魄,藤蔓瞬間凍結成冰雕,“冬梅師姐的‘冰髓玉骨體’正合此道。”
冬梅默然踏上祭壇,冰玉琵琶弦音驟起,霜華如鎖鏈穿透她的心口。鮮血滴落冰魄的刹那,整座島嶼震顫,冰魄核心浮現禹王殘魂的怒吼:“後世豎子,安敢褻瀆神器!”
紫英的青銅劍悍然出鞘,劍鋒挑破幻象:“殘魂罷了,鎮不住相柳,便讓路!”子午瞳逆轉陰陽,劍光如毒龍撕咬,竟將禹王虛影劈散。冰魄轟然墜地,寒氣化作九條冰龍盤繞冬梅周身,她麵色慘白,唇角卻勾起冷笑:“夠狠……這冰魄,我煉化了。”
霜降夜,血日與熒惑星重合。
雪魄山脈已成煉獄,相柳的九顆龍首噴吐濁炁,所過之處山石化漿,草木成灰。朱君率三人踏劍立於冰川廢墟之上,手中羅盤迸射金光,化作「周天星軌大陣」籠罩四野。
“芳芳,鎖地脈!”朱君喝道。
芳芳甩出食夢藤,藤蔓鑽入冰川裂隙,尖端豎瞳怒睜,竟將潰散的地脈龍氣強行縫合。相柳的第三首猛然咬向藤蔓,卻被冬梅的冰玉琵琶音波凍結。
“紫英,破其命門!”
紫英瞳中陰陽二氣交融,青銅劍上的蠱紋活了過來,化作萬千毒蟲撲向相柳第七首的逆鱗。劍鋒刺入的刹那,相柳發出震天哀嚎,鱗片下滲出腥臭黑血,卻被劍身吞噬,反哺紫英經脈。
“朱君……你竟養蠱煉劍?!”冬梅瞥見紫英瞳孔中遊走的蠱影。
“非常之時,行非常之法。”朱君羅盤炸裂,星軌化作金針刺入自己百會穴,“該收網了——冬梅,冰魄噬魂!”
冬梅淩空躍起,冰魄從她心口剝離,寒氣凝成禹王當年的青銅巨斧。相柳九首癲狂絞殺,卻被芳芳的食夢藤死死纏住。
“三百年前你們用假冰魄騙我……如今還想故技重施?!”相柳的第九首口吐人言,聲如防風邶的殘魂。
“騙你的不是冰魄,是人心。”朱君七竅滲血,星軌大陣徹底融入地脈,“太祖掘冰魄是真,但他在皇陵中……將半數龍魂煉成了第二塊冰魄!”
血日驟然黯淡,皇陵方向升起一道赤金龍影,與冬梅手中的冰魄斧共鳴。斧刃斬落的瞬間,相柳的九首同時炸裂,黑血被冰魄凍結成赤色晶柱。
地動山搖中,紫英的青銅劍插入最後一條龍首的豎瞳,蠱蟲啃食儘相柳的元神。她轉頭看向朱君:“皇陵冰魄既出,蒼龍國運必衰,值得麼?”
朱君踉蹌跪地,望著血日化為塵埃,輕笑一聲:
“從來就沒有……不染血的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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