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識說的“不要走”,原來隻是讓路其安允許他纏那一段航程的意思。
結果到後半句,忍不住帶上私心。
他太慌張,過量恐懼瞬間淹沒理智,不光肢體語言直白,口上也無遮攔地胡亂說出心中希冀。
話脫口而出那刻就後悔了,可惜提不起精神糾正,卸下全部力氣縮在戀人懷裡發顫,隻能寄希望於他說話聲壓著,格外輕,路其安或許沒聽見。
事與願違。
正常範圍內微弱顛簸卻也能叫他畏怯,冰涼的手緊緊攥住對方手腕,儘力壓抑住腦海中回放般閃過的混亂記憶。
好…吵……
好累、好困,頭痛。
飛機平穩落地後,莫識花幾分鐘時間整理自己,拭去額上薄汗,艱難地喘息緩神,呼吸有了些節律,蒼白著臉起身就要走,因步伐虛軟趔趄,在路其安扶他前又穩住身軀。
“我沒事,不用擔心。”
莫識想逞強,路其安不給他機會,態度強硬地攬腰給予支撐,理不直氣也壯地胡言亂語:“我害怕,哥寵寵我。”
“……”
好像哪裡不對。
他們親昵地依偎緊靠,從vip通道離開機場。
一輛黑色保姆車停在停車場角落,劉叔穿著板正的西裝製服站在車前,見兩人走來,標準鞠躬致意,隨即熱切上前接過行李:“二少爺,莫先生,歡迎回來。”
路其安禮節性地對他笑了笑。
緊接著回首,乖乖彎起眼眸:“哥哥,你願意和奧利奧見一麵嗎?”
他笑容燦爛明豔,像是知道自己生了張讓人無法拒絕的臉,湊得很近,莫識幾乎能看清那纖密卷翹的睫。
實際上,莫識本來就沒聯係經紀人貝悠悠,是確信粘人精要邀他同住的。
欣賞小男友賣弄色相頗有趣,莫識心滿意足,抬手捏捏對方耳垂,“走。”
路其安不喜歡與外人同住,因而為家中保姆提供了附近住處。
他工作太忙,還時不時要回老宅陪伴長輩,往往十天半個月才會回趟私人住宅。所以平日裡,保姆隻需定期來清潔衛生,
臨時決定早歸,還正巧碰到準備離開的保姆,說到底是稀奇事兒。
自打路其安搬出老宅獨居,這位保姆便被雇傭,已是相識數年的熟人。
何況前些日子黑料爆發期間給她帶來了不小驚嚇,路其安心懷愧疚,態度便不由得格外親切:“姐,辛苦你了。”
保姆視線在兩人身上來回轉過幾遭,很迅速地和後方司機劉叔交換眼神,忽然裝模作樣抬手捂嘴,滿麵動容,語氣卻是毫無感情的棒讀:“天呐,好久沒見少爺這樣笑過了!”
“……?”
這不對吧,他立的人設壓根不是這種類型的吧?!
路其安僵硬扭頭,見莫識一臉木然平靜,想必影帝先生是被這天賦異稟的演技和堪稱地獄的台詞功底震撼,頓時感到絕望。
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他那中二期過長的大哥路漫書把人調成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