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小節陳留試梟雄
兗州陳留城的城門下,趙鐵柱望著城頭飄揚的“曹”字旗獵獵作響,手按劍柄的掌心微微發汗。寒風如刀,割在臉上生疼,他身後二十名隱鱗軍士卒扮作商販,推車中藏著清微觀的靈米與“平安符”,車轅上的雲紋標記若隱若現——這是王凡特意交代的“引子”,既彰顯來曆,又不顯得張揚。
“站住!”城門守衛的長矛一橫,銳利的目光立刻盯上趙鐵柱腰間的青銅護心鏡,“哪來的商隊?可有通關文牒?”
趙鐵柱鎮定自若地拱手呈上孫府的商契,故意讓袖口滑落,露出腕間的雲紋刺青:“在下東萊清微觀弟子,受孫府所托,為曹將軍送來禦寒物資。”他運轉觀氣術,瞬間察覺到守衛甲胄下的氣運狀況:多數為鐵灰色,卻有三人頭頂飄著極淡的黑霧,黑霧中隱約可見扭曲的符紋——正是玄陰宗“附骨符”的特征。他暗自記下位置,麵上卻帶著坦然的笑容:“聽聞曹將軍廣納賢才,我等方外之人,也想為亂世儘份心力。”
陳留縣衙臨時改作的軍營內,氣氛凝重。曹操正對著輿圖皺眉,指尖有節奏地敲打著案桌上染著血漬的“討董檄文”,眼神中透露出沉思與謀劃。戲誌才站在一旁,手中把玩著從趙鐵柱處得來的“護心符”,符紙在燭光下泛著米粒般的微光,宛如神秘的星辰。
“主公,這符確實有些門道。卑職讓人試過,受邪術侵蝕的士卒貼身佩戴後,寒毒發作次數減半。”戲誌才的聲音打破了沉默,他將符紙湊近燈火,隻見符紋竟隨火焰明滅,如同田間跳動的螢火,神秘而奇妙。
“方外之人……”曹操忽然抬頭,眼中閃過精光,如同黑暗中猛然亮起的利刃,“你說他們的符是用百姓炊煙之氣所製?”
“正是。”戲誌才將符紙輕輕晃動,符紋閃爍不定,仿佛在訴說著清微觀的神秘力量,“東萊郡的流民說,清微觀弟子夜裡巡山,腰間符光比月光還亮,能嚇退豺狼邪祟。這等聲望,比咱們苦口婆心勸百姓屯田更管用。”
話音未落,侍衛匆匆稟報趙鐵柱求見。曹操與戲誌才對視一眼,後者心領神會,悄然退入屏風後。
趙鐵柱踏入營帳,撲麵而來的血腥氣讓他微微皺眉。營帳內燭火搖曳,案桌上擺著半幅青州地圖,邊角染著乾涸的血漬,顯然是從玄陰宗死士手中奪來。曹操坐在主位,手中握著刻滿骷髏紋的佩劍,正是黑風穀之戰中玄陰宗長老的兵器“辟邪”,劍身散發著一股冰冷的氣息,仿佛還殘留著昔日的殺戮與邪惡。
“東萊清微觀,好名字。”曹操的目光如鷹隼般落在趙鐵柱腰間的斬馬刀上,帶著審視與探究,“聽說你們能護商隊、練雄兵,卻為何派個少年來見我?”
趙鐵柱注意到曹操頭頂的氣運呈鐵灰色,中央卻有一點金芒跳動,如同寒夜裡永不熄滅的燈火——這是“紅塵劫運決”中“亂世梟雄”的征兆。他想起王凡的叮囑,心中湧起一股堅定的信念,抱拳笑道:“觀主說,曹將軍是能讓亂世止戈的人,故遣在下先探虛實——若將軍連少年都信不過,又如何讓天下人信服?”
“哦?”曹操挑眉,眼中閃過一絲興味,將“辟邪”劍猛地拋給趙鐵柱,“試試這把劍,玄陰宗長老的兵器,卻被我用朱砂泡了三日。”
趙鐵柱伸手穩穩接住劍,就在觸碰到劍的瞬間,劍身上的骷髏紋突然泛起詭異的青光,一股冰冷刺骨的力量順著手臂蔓延而上,刺痛他的掌心。他心中一凜,咬牙運轉“紅塵劫運決”,腦海中迅速浮現出清微觀流民們排隊領取“平安符”的場景,那一張張充滿希望和感激的麵容,讓他心中湧起一股強大的力量。掌心驟然泛起金光,如同烈日初升,照亮了整個營帳。劍刃上的邪符滋滋作響,在金光的映照下,竟漸漸顯形出“護民”二字——正是流民們刻在箭矢上的字跡。
曹操看到這一幕,眼神微微一變,心中暗自驚歎。這柄劍曾讓三名曹軍將領暴斃,眼前少年卻能以掌心金光逼退魔氣。他心中快速權衡著清微觀的實力以及與他們合作的利弊,表麵上卻忽然笑道:“明日隨我巡視軍營,若能找出被邪術侵蝕的士卒,便信你清微觀不是沽名釣譽之輩。”
次日,寒風凜冽,趙鐵柱跟著曹操巡視西營。寒風吹過校場,士卒們的甲胄碰撞聲此起彼伏。趙鐵柱逐一審視每個人的氣運,神色專注而嚴肅。大多數士卒的氣運是鐵灰色,但在西北角的夥房,一名燒火兵的頭頂飄著濃黑霧氣,霧中竟纏繞著玄陰宗的“三陰鎖魂紋”,格外醒目。
“那名燒火兵,不對勁。”趙鐵柱駐足,手指向燒火兵的方向,目光堅定,“他眼中有青斑,是邪符入體的征兆。”
曹操微微點頭,示意親衛上前搜查。果然,在燒火兵鞋底發現刻著邪陣的木片。當士卒被拖走時,趙鐵柱低聲對曹操道:“玄陰宗用‘附骨符’控製凡人,將軍可讓軍醫在薑湯裡加朱砂,再混入三粒靈米——我觀主改良過‘驅邪符’,熬湯能破淺層邪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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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盯著趙鐵柱,眼中閃過一絲讚許,忽然指著遠處的流民營地,語氣中帶著一絲感慨:“那些人每日隻能喝稀粥,卻還要替我軍挖壕溝。你說,清微觀的符能讓他們少受凍餓嗎?”
趙鐵柱順著曹操的目光望去,看著流民們蜷縮在草棚裡,頭頂灰霧中透著絕望。他想起清微觀後山的靈田,心中湧起一股憐憫之情,堅定地說道:“觀主改良過‘養生符’,貼在灶台能省三成糧草。若將軍願意用鐵礦、硫磺換符,百姓們至少能喝上稠粥——硫磺還是克製邪霧的良藥。”他知道,曹操剛在兗州推行屯田製,糧草短缺正是痛點,而清微觀的符術或許能為曹操解決一些實際問題。
黃昏時分,趙鐵柱準備返回清微觀。戲誌才忽然追上,遞給他一卷竹簡,壓低聲音:“主公讓我告訴你,下月十五,洛陽必有大變。清微觀若想在諸侯間立足,最好讓觀主親自來一趟——有些話,隻有當麵說才可信。”
歸途的馬車上,趙鐵柱展開竹簡,發現是曹操手繪的兗州布防圖。他仔細端詳,某處山穀用朱砂標著“南華遺跡”,旁邊小字標注:“石壁有雲雷紋,與玄陰宗符紙同源”。他摸著竹簡邊緣的暗號三道刻痕代表“三日後密談”),想起王凡說過:“曹操多疑,但他的多疑,正是我們的機會——他需要能幫他看清敵人的眼睛,而我們需要他的糧草與兵器。”
路過泰山時,趙鐵柱特意繞到黑風穀。月光灑在穀中,清冷而寂靜,穀中殘留的“地火符”仍在散發微光,如同點點繁星,照見石壁上新刻的字:“袁本初遣逢紀入泰山,尋神農鼎殘片”。他取出信鷹,將消息傳回清微觀——玄陰宗與袁紹的合作已深入到上古聖物層麵,而曹操顯然也在暗中追查此事,各方勢力的博弈愈發激烈。
回到清微觀的當夜,王凡聽完彙報,望著《天機卷》殘頁上新增的“曹袁爭鼎”字跡,忽然輕笑。趙鐵柱一臉疑惑,不明白其中深意,王凡卻清楚,曹操這一試,表麵是考校清微觀的能力,實則是向天下宣告:他曹操的軍中,容得下方外之人,容得下能護民的奇術。
“鐵柱,準備‘聚賢符’。”王凡忽然道,目光堅定而沉穩,“曹操下月要來東萊,咱們得讓他看看,隱鱗軍的符,不是紙上談兵——而是能讓流民吃飽、讓邪修膽寒的真本事。”他望向演武場,孫明軒正帶著豪族子弟練習“七星陣”,他們的氣運與隱鱗軍士卒的銀芒漸漸融合,宛如一幅和諧而神秘的畫卷,“亂世之中,諸侯爭的是地盤,咱們爭的是人心——而曹操,恰好需要人心來屯田、來招兵、來讓天下人相信,跟著他曹操,能在玄陰宗的邪霧裡活下去。”
是夜,陳留城中,曹操對著銅鏡擦拭“辟邪”劍。在燭光的映照下,他發現劍刃上的“護民”二字愈發清晰,甚至蓋過了原有的骷髏紋。戲誌才站在一旁,看著曹操專注的神情,忽然笑道:“主公可是動了招納清微觀的心思?”
“不。”曹操忽然將劍插入案頭,木屑飛濺間,竟形成類似清微觀雲紋的圖案。他望著窗外的流民營地,幾個孩童正圍著清微觀弟子索要“平安符”,眼中閃過一絲思索,忽然低笑,“我要的不是他們的人,而是他們的符——還有,他們能讓百姓相信,曹操的軍中,有能與邪修抗衡的仙術,有能讓土地豐收的秘法。”他深知,在這個亂世,人心的凝聚至關重要,而清微觀的符術或許能成為他實現霸業的重要助力。
九月的兗州,秋風漸起。趙鐵柱帶回的不僅是曹操的布防圖,更是清微觀與諸侯合作的第一根紐帶。王凡知道,這一步棋若成,清微觀便能在曹操的羽翼下站穩腳跟,進而圖謀洛陽的南華傳承;若敗,便就此隱匿,等待下一個契機。但無論如何,當趙鐵柱踏入陳留的那一刻,清微觀便已不再是山村中的小觀,而是亂世棋局中,一枚帶著炊煙與符光的特殊棋子——進可護民,退可守心,在諸侯初現的時代,悄然埋下一顆改變劫運的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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