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小節城鎮察勢探路
青陽城的石板路裂著蛛網般的縫隙,道旁槐樹的枝椏上還掛著去年未摘的招魂幡——那是玄陰教洗劫城池時留下的印記。王凡混在流民隊伍中,粗布衫下的神農鼎殘片微微發燙,提醒著前方街角聚集的異常陰氣。
“觀主,青風寨的人又在搶糧。”李明遠壓低聲音,袖中聽風衛的密報被汗水洇濕邊角,“他們用邪符控製嘍囉,專挑獨行的老弱下手,上個月已有三十七戶流民失蹤。”他的目光掃過前方爭執的人群,領頭的壯漢刀鞘上的周字標記,正是玄陰教在青州的爪牙。
街角傳來孩童的啼哭,一個灰衣老漢被三個嘍囉按在牆上,竹簍裡的山貨散落一地。“老東西,敢在青風寨的地界賣糧?”為首的刀疤臉踢翻老漢的陶罐,罐底滾出幾粒靈米——這是清微觀在兗州分發的護生種子。王凡注意到,老漢貼身藏著半張褪色的平安符,符角的麥穗紋早已模糊,卻仍被鄭重地縫在衣襟上。
“老伯,我幫您撿。”王凡蹲下身,指尖在陶罐上快速畫了個微型護糧符,麥穗紋的尾梢悄悄勾住老漢的袖口,“明日辰時,去西城門找穿雲紋護腕的人,他們會帶您去領新的種子。”說話間,他將一張嶄新的安民符塞進老漢掌心,符上一家三口手捧麥穗的圖案栩栩如生,正是李明遠根據流民口述改良的“全家福符”——沒有複雜咒文,隻在角落用紅筆描了灶台、田畝和繈褓,百姓一看就懂。老漢接過安民符時,雙手顫抖,眼中滿是感激和疑惑,嘴唇囁嚅著似乎想說些什麼,卻又被生活的苦難壓得不知從何說起。
了解到青風寨的種種惡行後,王凡深知不能坐視不管,必須儘快采取行動。經過一番商議,他們決定趁著夜色突襲青風寨,解救被困的流民,摧毀邪符陣。
當夜,青風寨的碉樓在夜色中形如巨獸。王凡站在寨外山包上,望著寨牆內此起彼伏的邪符幽光——那是玄陰教用來監控的“鬼眼符”,卻在遇到隱鱗軍的“麥芒隱”時失去效用。這“麥芒隱”符以特殊的麥草紙繪製,融入了清微觀特有的願力引導紋路。當士卒攜帶此符行動時,符上的麥穗紋能與周圍環境中的自然氣息相互融合,將士卒的身形隱匿於無形,同時還能借助百姓對安寧的願力,增強隱匿效果,使其在接近邪修營地時不被察覺。趙鐵柱帶著二十士卒貼著山壁移動,甲胄上的麥穗紋軍旗被符光染成半透明,如同遊走在夜色中的幽靈。
“觀主,陣眼在第三間碉樓,”李明遠展開輿圖,上麵用朱砂標記著邪符陣的弱點,“周猛的血符陣需要生魂催動,咱們得先救出人質。”他忽然指著寨中央的枯井,“聽逃出來的流民說,他們把活人丟進井裡,用‘血煞符’抽取生魂——符麵刻著扭曲的麥穗,正是咱們護苗符的邪化版。”
王凡摸出昆侖鏡,鏡中倒映出井下的場景:十幾具流民屍體浸泡在符水當中,每人胸口都貼著扭曲的麥穗符——玄陰教竟盜用清微觀的符形,在麥芒處添了滴血珠,生生將護生符變成催魂符。他指尖在鏡麵上畫出連穗紋,井口突然騰起金色麥浪,將邪符陣的黑霧一點點蒸散,每片麥芒掠過屍體時,都輕輕掃去血珠,露出底下未被汙染的麥穗紋。
“動手!”趙鐵柱的斷刀劈開寨門時,隱鱗軍士卒已用“踏麥符”悄無聲息地解決了暗哨。這“踏麥符”以麥穗為引,借助土地中蘊含的生機與百姓對大地的敬畏願力,士卒踩踏地麵時,能將腳步聲轉化為微弱的自然波動,與周圍環境融為一體,不被敵人察覺。周猛正在井底主持祭煉,見金光湧入,慌忙掏出壓箱底的九道血符:“清微觀的小崽子們,嘗嘗老子的‘萬魂噬心符’!”符上的骷髏眼泛著血光,卻在遇到趙鐵柱甩來的縛魔符時,發出玻璃碎裂般的脆響——符中暗藏的神農鼎殘片微光,正是邪符的克星。
王凡站在寨牆上,看著隱鱗軍士卒逐個摧毀邪符陣眼。當最後一道血符被麥芒絞碎時,井底的流民屍體突然發出低吟——他們被抽取的生魂,正順著李明遠撒下的靈米微光緩緩歸位。“這些生魂還有救。”他取出神農鼎殘片,殘片上的麥穗紋投射出淡淡光暈,“傳令下去,給每個幸存者喂一勺靈米粥,再貼上‘往生護心符’——符角畫三筆麥穗,代表三清護佑,百姓認得。”
次日清晨,青陽城百姓打開城門時,發現寨牆上貼滿了嶄新的麥穗符,每張符旁都用炭筆寫著:“清微觀護民,有難可至東萊青山”。青風寨的糧倉被打開,金黃的靈米堆成小山,隱鱗軍士卒正頂著黑眼圈分發糧袋,甲胄上的血跡尚未洗淨,卻耐心地教老人們辨認符紙上的麥穗方向:“您看這穗子朝左彎,是護家畜的;朝右彎,是護田水的……”
“那位仙長說,把符貼在灶台梁上,煮飯時喊‘麥香護鍋’就行!”昨日被搶的老漢捧著糧袋,眼裡泛著淚光,他胸前的全家福符在晨光中微微發燙,符上的灶台圖案竟與他家土灶一模一樣,“我那死去的老伴,終於能在夢裡吃上熱乎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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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凡站在城樓上,看著流民們帶著糧食和符紙散去,忽然注意到街角有個貨郎正偷偷撕下玄陰教的招魂幡,換上清微觀的平安符。李明遠遞來繳獲的邪符陣圖,圖上青州的亂葬崗被標為“總壇”,旁邊畫著與神農鼎殘片相似的星鬥紋,批注寫著“血煞鼎需生魂千具,呼應袁紹祭鼎”。
“所以他們才盯著咱們的聚民陣。”王凡望向兗州方向,那裡的銀灰色氣運中,清微觀的金光正與曹操的屯田區連成一片,“但他們不懂,真正的護民符,不是刻在石牆上的陣紋,是刻在百姓心裡的信任。”他摸出《天機卷》殘頁,“借勢不改勢”的字跡旁,不知何時多了句百姓的口語化批注:“有符在,心就安。”——這正是昨夜老漢說的話,被李明遠用炭筆悄悄記在卷尾。
道教講慈心於物、救人危難,我們在這亂世中奔波,以符為器,以護民為使命,正是踐行這一教義。讓百姓在戰火紛飛中能有一方安寧,能延續生活的希望,這不僅是清微觀的責任,更是對道的無上尊崇。王凡在心中默默思索著。
離開青陽城時,王凡特意在城門石縫裡埋下“聽風符”,符麵刻著麥穗與耳形紋——這是他新創的“民情符”,能收集百姓的訴求與願力。當馬車駛過揚塵的街道,他聽見身後傳來孩童的歌聲,唱的正是隱鱗軍士卒昨夜教的《護苗謠》,調子跑調卻充滿力量:“麥穗彎彎護田埂,清微仙長護咱身……”每句末尾,都有大人跟著哼出半句,像是給歌謠加上了厚實的和弦。
這一晚,隊伍在青陽城二十裡外紮營。王凡看著篝火旁整理符紙的李明遠,見他正把繳獲的邪符原料改造成空白符紙,邊緣細心地印上麥穗紋。“觀主,”李明遠忽然抬頭,“百姓說咱們的符像自家織的粗布,雖不華麗卻經用——這或許就是最好的讚譽。”
王凡望向星空,北鬥七星的鬥柄正指向青州,那裡的黑霧中,幾簇麥穗狀的金光正在頑強閃爍。他知道,青陽城的這一仗,不過是亂世中無數護民行動的縮影,但當每個城鎮都開始出現清微觀的符紙,當每個百姓都敢在邪修肆虐時掏出護心符,便是在諸侯爭霸的棋盤上,為護民之道落下了最堅實的一子。
車轅上的銅鈴輕響,趙鐵柱前來彙報:“師父,青風寨的嘍囉裡,有三個願意改邪歸正,說他們老家也有流民需要護苗符……”少年的臉上帶著疲憊,卻笑得格外明亮,就像篝火跳動的光,映得甲胄上的麥穗紋愈發清晰。他不知道,自己隨手教給降卒的畫符手勢,日後會在青州鄉間傳開,成為百姓口口相傳的“護家秘訣”。
王凡拍了拍弟子的肩膀,沒有說話。他知道,護民之路從來不是靠幾場勝仗就能走完,而是像青陽城百姓手中的符紙,需要一張一張地畫,一個一個地護。而他,作為穿越者,最幸運的事,莫過於將前世讀過的史書,化作今生百姓掌心的溫度,讓每個彎腰種地的身影,都能在麥穗符的微光下,守住屬於自己的那縷炊煙——那是比任何諸侯霸業都更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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