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小節觀門驚變
暮色如墨,緩緩洇染東萊郡的青山。王凡的馬車轉過最後一道山彎,清微觀的石牌坊在視野中影影綽綽。然而,本該明亮如星的平安符燈卻稀稀拉拉,門楣上的雲紋旗歪扭耷拉,像是被暴力扯斷後又匆忙係上,與十日前他們離開時的井然有序截然不同。
王凡心頭一緊,頓感清微觀定是遭遇了不測。他急忙下車,大步流星朝觀內趕去,決意即刻探明究竟。
“觀主,山門的‘麥穗護陣’遭人動過手腳。”駕車的李明遠緊攥馬鞭,袖口聽風衛的護腕微光閃爍,“第三根石柱的雲雷紋少了兩筆,此乃玄陰教的‘鬼影迷蹤’手段。”話音剛落,他猛地拉緊韁繩,路邊槐樹後驟然閃出三道身影,正是留守分舵的弟子,隻見他們衣甲破碎,腰間的護苗符也僅存半截。
王凡踏上台階,靴底碾碎一片焦黑的符紙殘片,那是清微觀的“警世符”,正常情況下,有人強行闖觀便會自毀,如今卻被邪符之力灼成齏粉。“趙師兄呢?”他伸手扶住最年輕的弟子,發現其後頸有片淡紫色指痕,顯然是玄陰教“攝魂手”所為。
“觀主,趙師叔在演武場重傷!”弟子顫抖著手指向觀內,“三日前有黑衣人夜探,揚言要找從洛陽帶回的玉簡……”話未說完,演武場方向傳來兵器墜地之聲,趙鐵柱的斷刀已架在一名蒙麵人的頸間,其甲胄上的麥穗紋軍旗沾染著新鮮血跡。
演武場中央,趙風臨斜倚著觀主專屬的雲紋帥案,胸口纏著浸血的布條,帥案上擺放著七枚碎裂的護觀符,這可是清微觀至關重要的“北鬥護心陣”陣眼。“觀主,”他苦笑一聲,斷刀上的麥穗紋缺口又深了幾分,“這群家夥會化霧,護陣的靈田都被他們潑了黑狗血……”說話間,他的目光不自覺地飄向後殿,那裡藏著從洛陽帶回的神農鼎殘片和《傳承玉簡》。
王凡手中的昆侖鏡忽然泛起漣漪,鏡中顯現後殿景象:神農鼎殘片存放處的地磚有嶄新撬痕,但被一層淡淡金光護住——這是他離開前以流民願力布下的“生魂守護陣”,此陣以流民對清微觀的深厚信任願力為引,融合道教“萬物有靈且美,眾生皆具善念可成守護”的理念,任何邪修觸碰都會被麥芒般銳利的願力反噬。
麵對如此危局,王凡下意識握緊腰間的儲物玉佩。這玉佩自他穿越到這個世界便如影隨形,看似平凡無奇,實則暗藏玄機,多次在關鍵時刻為他提供助力,堪稱他的金手指。隨著他的握緊,玉佩微微發熱,一股熟悉而神秘的力量順著手臂蔓延開來。
這股力量讓王凡原本因焦慮而紊亂的思緒瞬間平靜,腦海中靈光乍現。他憶起玉佩曾在他麵臨修煉困境時,給予獨特啟示,助他領悟改良符籙的關鍵。此刻,玉佩再度異動,想必又在傳遞某種信息。
王凡深吸一口氣,閉目凝神,去感受玉佩傳來的力量與啟示。刹那間,一些複雜精妙的符文圖案在他腦海中浮現,這些符文與清微觀現有的符籙之術相互呼應,卻又蘊含著更為高深的變化與組合方式。他心中一動,意識到這或許就是化解當前危機的關鍵。
“李明遠,帶聽風衛清查觀內暗樁,著重留意廚房和靈田。”王凡睜眼,眼神恢複堅定睿智,“鐵柱,把被俘的黑衣人押到偏殿,用‘麥芒問心符’——他們身上有玄陰教的傳訊蟲。”
穿過觀內長廊,王凡留意到每盞燈籠的穗子都被重新係過,繩結處藏著極小的麥穗紋——這是留守弟子在危急時刻布下的“微光陣”。此陣以麥穗紋為引,借助平安符的靈性。當觀內有異動時,穗子的細微變化會通過特殊的靈力傳導,反映在平安符上,留守弟子便能及時察覺,雖無法直接禦敵,但能為觀內眾人爭取應對時間。牆角的香爐裡,燒的並非往日的檀香,而是靈米秸稈,淡淡的麥香中混著血腥氣,正是弟子們用最後的護生符灰燼續燃的,這帶著弟子們信念與希望的麥香,仿佛也在呼應著王凡手中玉佩傳來的力量。
後殿密室門前,負責看守的弟子跪坐在地,懷裡抱著燒焦的《傳承玉簡》複製品——真正的玉簡,此刻正藏在觀內老槐樹下的土地廟裡,用流民供奉的麥餅和清水掩蓋氣息。王凡蹲下,發現弟子掌心刻著半道麥穗紋,是他在斷氣前試圖用鮮血加固陣眼。
“觀主,隱鱗軍清點過倉庫,”趙鐵柱不知何時來到身旁,甲胄下露出半截護苗符,正是青陽城百姓塞給他的那半張,“靈米種子少了三袋,朱砂和符紙被翻得雜亂無章,但他們沒動百姓送來的護心符——整箱整箱的平安符,連封口的紅繩都未斷開。”他的聲音壓抑著憤怒,腰間斷刀的刀鞘還沾著夜戰的泥土。
王凡起身,望向觀外漸濃的夜色。東萊郡的民居方向,幾點微弱的符光在閃爍,那是百姓自發為清微觀點起的“護觀燈”。他忽然輕笑,摸出從洛陽帶回的隱鱗陣圖,指尖在“靈田”位置連點七下:“傳令下去,讓流民在每塊靈田邊緣挖淺溝,埋入碎瓷片和麥穗——玄陰教的邪霧懼怕人間煙火,更懼怕百姓的罵聲。”
演武場傳來李明遠的彙報,聲音中滿是壓抑的怒火:“觀主,暗樁是廚房的劉廚子,他賬本裡夾著玄陰教的鬼麵符,墨水用的是黑狗血摻朱砂——與青州亂葬崗的邪修同出一轍。”他呈上從劉廚子住處搜出的密信,信末畫著扭曲的麥穗與星鬥紋交織的圖案,“他們打探的重點,果然是神農鼎殘片和《天機卷》殘頁。”
王凡將密信湊近燭火,看著火焰將星鬥紋燒成灰燼,卻留下清晰的麥穗輪廓。“通知各州分舵,”他取出新刻的“連穗傳訊符”,符麵七個麥穗首尾相連,“往後傳訊隻用百姓能看懂的農諺,比如‘麥熟三遍,邪不近身’——讓玄陰教的探子對著《農經》乾瞪眼去吧。”
子夜時分,王凡獨自登上觀頂。山風拂過簷角的平安符,發出細碎聲響,宛如汜水河邊流民們的低語。他輕撫腰間的神農鼎殘片,殘片上的麥穗紋正吸收著觀內殘留的願力,那些被邪修破壞的護陣符光,正透過百姓的護心符緩緩彙聚回來。與此同時,腰間的玉佩持續散發溫熱,仿佛在源源不斷地為他輸送力量,讓他越發堅信清微觀定能度過此次難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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