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小節:寒士獻策
新野城頭,凜冬已至。呼嘯的北風卷著鵝毛大雪,撲打在斑駁的城牆垛口上,將劉備軍中那麵殘破的"劉"字帥旗凍得硬如鐵片,在風中發出沉悶的撞擊聲。城下街道空無一人,唯有積雪壓斷枯枝的"哢嚓"聲不時響起,更添幾分寂寥。
縣衙之內,炭盆劈啪作響,卻驅不散彌漫在空氣中的凝重。劉備眉頭緊鎖,與關羽、張飛及幾位謀士圍坐在案前,商討著應對當前困局的對策。王凡靜坐一旁,眼眸微閉,似在養神,實則神識內觀,感受著新野地底逐漸躁動的劫運——這股混亂而強大的力量,正是他《紅塵劫運訣》最好的養料。窗外風雪愈急,仿佛預示著即將到來的危機。
"報——!"侍衛急促的通報聲打破沉寂,"徐庶先生求見!"
話音未落,隻見徐庶一身風雪闖入堂內,蓑衣上積雪未及抖落,便急不可待地展開懷中竹簡。那卷《荊襄屯田圖》在案上鋪開,墨跡猶濕,在炭火映照下泛著微光。
"主公,"徐庶氣息未平,手指急切地點向圖中標注,"城北這片荒丘看似貧瘠,實則地脈敦厚。若能從淯水引渠灌溉,加以開墾,可成良田千畝,所產糧草足以供養我軍三年之需!"
他的指尖剛落在那處標注上,異變陡生!
地麵突然劇烈震動,案上茶盞叮當作響。眾人尚未反應過來,隻聽"轟隆"一聲巨響,縣衙外的空地猛然裂開一道深不見底的縫隙。青黑色的煞氣對王凡而言,這是高度濃縮的兵戈劫氣與地孽濁氣的混合)如蘇醒的巨蟒,自地底噴湧而出,所過之處,冰雪瞬間凝結成墨色的冰晶。王凡猛然睜開雙眼,左眸深處淡金瞳紋一閃而逝,心中不驚反喜:“好精純的劫力!若能引導吸收,抵得上數月苦修。”
"保護主公!"關羽大喝一聲,青龍偃月刀已然出鞘。張飛更是須發皆張,丈八蛇矛橫在身前,警惕地盯著那道不斷擴大的裂縫。
窗外傳來淒厲的慘叫。眾人透過窗欞望去,隻見一頭正在勞作的耕牛被煞氣籠罩,眨眼間凍成冰雕。更可怕的是,牛眼突然爆裂,從中鑽出無數霜花狀的蠕蟲,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嘶聲。
劉備的雙股劍似有感應,"錚"的一聲自動出鞘,交叉格擋在主人身前。劍身與煞氣接觸的瞬間,覆上一層厚厚的白霜。王凡凝神細看,發現那霜紋的走勢竟與曹操心口的劫種黑紋如出一轍!他心中明悟:“原來如此,曹操體內的‘劫種’與此地煞氣同源,皆出自幽冥閣之手。此番劫運爆發,於我乃是機緣,於他們則是禍事。”
"地脈異動,非比尋常。"王凡的聲音平靜無波,身形如電,踏碎屋瓦飛身而下。落地瞬間,他左眼之中的因果瞳金紋急速流轉,眼前的景象頓時呈現另一番模樣——無數代表因果與氣運的絲線糾纏湧動,而那劫氣的源頭,正指向那卷竹簡。
在因果瞳的視界中,地脈深處的死氣如無數毒蛇,正緊緊纏繞住徐庶的腳踝。而更令人心驚的是,那卷《荊襄屯田圖》的軸杆,分明是用人骨精心打磨而成,上麵刻著的符咒散發著熟悉的氣息——正是襄陽蔡瑁府邸梁木上的那種!
“蔡德珪...竟以生魂骨殖為媒,行此毒計,引動地煞。此舉有傷天和,徒增業障,但這股劫力...確實磅礴。”王凡心中冷然評判,手中的青蚨劍鞘劇烈震顫。鞘中的歸墟殘浪感應到同源煞氣,幾欲脫控而出,被他以神識強行壓下。
徐庶強忍腳踝處傳來的刺骨寒意,咬破指尖,在雪地上疾書符咒。鮮血滴落之處,竟化作跳動的黑蛭——這正是南郡屍瘟的變種!張飛見狀怒吼:"定是曹操那廝搞的鬼!俺這就殺往許昌,取他項上人頭!"
關羽一把按住衝動的張飛:"三弟且看!"青龍刀指向地裂深處,隱約可見鏽蝕的銅雀台瓦當沉在煞源中心,其上幽冥閣的符文明滅不定。
"非止曹賊。"王凡沉聲道,語氣中帶著一種超然的審視,“此物乃銅雀台瓦當,其上附有幽冥閣的咒印。彼等在此地引動煞氣,非為一時攻城略地,恐是要將這新野之地,化為滋養某物劫種)的爐鼎。”他手中劍鞘點地,兵戈境的煞氣轟入裂縫,並非完全壓製,而是巧妙地引導分流,暫時遏止其噴湧之勢,同時暗中運轉功法,汲取其中精純的地孽濁氣。
劉備的雙股劍忽然發出悲鳴,劍身霜紋裂處滲出仁德金光,勉強護住他的心脈。風雪愈發狂暴,縣衙梁柱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王凡拭去嘴角一絲血漬——方才引導並汲取過於磅礴的劫氣,已微微牽動金丹舊傷。他凝視著地裂中翻滾的銅雀台瓦當,忽然想起在潁川書院看到的那道老子騎牛虛影。
烏巢符高懸牛角,幽冥閣所謀的......竟是效仿先賢布道天下,卻以劫運代天道!而這,對他這個修煉《紅塵劫運訣》的人來說,既是前所未有的巨大危機,也意味著難以想象的修行資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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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直,你可能暫時封住這地裂?"劉備穩住身形,聲音沉著,看向王凡的目光帶著詢問。他知道這位清微觀主神通廣大,但更知其性情超然,不輕易插手世俗紛爭。
徐庶麵色凝重:"屬下可試以"地縛符"暫緩煞氣蔓延,但需借助王先生之力。"他亦看向王凡,帶著懇請。
王凡略一沉吟,權衡利弊。此地劫氣雖盛,但若任由其徹底爆發,生靈塗炭,業力糾纏,反而可能汙濁了這股力量,於修行無益,且可能破壞更大的“勢”。不如順勢而為,既賺取劉備一方的人情因果,又能在此過程中更安全地汲取煉化劫力。
“可。”王凡點頭,青蚨劍鞘在空中劃出一道玄奧軌跡。兵戈境的煞氣與徐庶的符咒相融,化作道道金色鎖鏈纏繞在地裂邊緣,看似全力壓製,實則構建了一個微妙的平衡,既遏製住煞氣的狂暴擴散,又讓部分精純劫力持續滲出,供他緩緩吸收。
"此非長久之計。"王凡收劍回鞘,左眼金紋漸漸隱去,"地脈已被邪符汙染,根源不除,此地終將化為絕地。"他點出關鍵,卻並不顯得過於急切,仿佛隻是在陳述一個客觀事實。
張飛急道:"那該如何是好?總不能眼睜睜看著新野百姓遭殃!"
關羽撫須沉吟:"莫非要去許昌尋那曹操?逼他解除邪法?"
"不。"王凡搖頭,語氣平淡,“曹操亦是被利用者,其體內‘劫種’與此地煞氣共鳴,尋他無異於火上澆油。當務之急,是找出這瓦當為何會出現在此,又是何人所為。”他點明方向,卻將解決問題的皮球踢回給劉備集團,自己則保持著一個提供信息和有限援助的“顧問”姿態。
他轉向徐庶:"先生繪製此圖時,可曾察覺異常?"他開始搜集信息,這是厘清因果、找到劫運源頭的必要步驟。
徐庶沉思片刻,忽然道:"經先生一提,我倒想起一事。三日前,有一雲遊道士曾在荒丘駐足,說是要尋什麼"故物"。"
"雲遊道士?"王凡眼神微動,"可知其容貌特征?"他嗅到了大因果和大劫運的味道。
"身著灰色道袍,腰懸銅鈴,最特彆的是......"徐庶頓了頓,"他的右手隻有四指。"
"四指道人!"劉備脫口而出,麵色凝重。此人乃是幽冥閣七大長老之一,擅長地脈邪術,凶名赫赫。
"看來幽冥閣是要在新野重現官渡之禍。"劉備握緊雙股劍,眼中閃過決然之色,"絕不能讓他們的陰謀得逞!玄德既在此地,必護百姓周全!"他的仁德之氣與雙股劍共鳴,試圖驅散周圍的陰寒煞氣。
王凡若有所思,借勢的念頭在心中流轉:“銅雀台瓦當......碧眼蛇醒......莫非這一切都與江東孫權有關?"他看似無意地提及第二卷開篇的預言:"碧眼蛇醒,銅雀台危"。如今銅雀台瓦當出現在新野,是否意味著孫權的妖種已經徹底蘇醒,而幽冥閣的布局已從曹操處蔓延至劉備,甚至可能勾連孫權?這亂世劫運,真是越來越濃烈了。
"劉皇叔,"王凡轉向劉備,語氣依舊平淡,卻給出了一個引導性的建議,“此地煞氣我已暫穩,然根源在外。我欲往江東一行,查驗孫權狀況。若其果真被妖種控製,江東局勢生變,亦會影響天下大勢,於皇叔亦非好事。”他沒有說去幫助劉備,而是強調天下大勢,將自己的行動包裝成一種對全局的觀察和必要的介入,符合他超然又需入世修煉的立場。
劉備何等人物,立刻明白王凡此言背後的深意和可能帶來的利好,沉吟道:"先生此行凶險異常,不如讓雲長相伴,也好有個照應?"
"不可。"王凡搖頭,“新野需要關將軍坐鎮。地煞雖暫時被壓製,但那四指道人很可能去而複返,需有強援在此。”他拒絕得有理有據,實則是想獨自行動,方便自己攫取劫運,不欲與他人分享機緣,也避免卷入過深。
他取出那卷《荊襄屯田圖》,指尖撫過人骨軸杆:"此物既是禍源,亦是線索。待我歸來,或可從中找出徹底淨化此地之法。"他將一個未來的承諾和解決問題的可能性留給劉備,以維持這段“善緣”。
徐庶忽然道:"先生若往江東,可順路往廬山一行。聽說左慈先生近日在那裡結廬清修,其人遊戲風塵,或知曉化解此類地煞的偏方異術。"他為王凡提供了一個增強自身的合理路徑。
"左慈..."王凡眼中閃過一抹感興趣的神色,“多謝元直先生指點。”這對於他提升實力、應對未來更大劫運有益,他自然欣然接受。
風雪稍歇,但天空依然陰沉如墨。王凡站在縣衙門口,遠望新野城外荒丘方向。地煞雖暫時被平衡,但那股令人不安的劫運仍在暗中湧動,對他來說,既是警示,也是誘惑。
"先生保重。"劉備親自為王凡披上鬥篷,言辭懇切,“新野安危,有勞先生費心。”他依舊試圖用情感綁定王凡。
王凡拱手還禮,神色淡然:“皇叔留步,各自珍重。”話語客氣,卻保持著距離。言罷,身影很快消失在風雪之中。
他懷揣著那截人骨軸杆,心中清明如鏡:新野地煞絕非孤立事件,而是幽冥閣龐大陰謀的一環,是這滾滾亂世劫運勃發的一個節點。銅雀台、烏巢符、碧眼蛇......這一切都指向一個更驚人的真相和更龐大的劫運漩渦。而這,正是他修煉《紅塵劫運訣》所需的最佳環境。
借勢而不改勢,於劫波中爭渡,方是吾之大道。他心中默念,步伐堅定地向東而行。
而此刻,在新野城外的地底深處,那枚銅雀台瓦當正在煞氣中緩緩旋轉,上麵的符文越來越亮,仿佛一隻漸漸睜開的邪眼,窺視著這個動蕩的世界,源源不斷地產生著新的劫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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