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小節:黑幡引鴆
柴桑城外的火光在天際留下暗紅餘燼,宛如未愈的傷口在夜色中隱隱作痛。王凡策馬奔入雲夢澤深處,馬蹄踏過泥濘沼澤,濺起的泥點在空中凝結成詭異的灰色結晶。青蚨劍在鞘中持續低鳴,劍脊上的警示紅光忽明忽暗,似在與遠方某種邪惡力量遙相呼應。
"這裡的疫氣比柴桑更濃重。"王凡低語,陶瞳中映出空中飄蕩的灰色絲線——那是疫氣的實質形態。自廬江突破疫癘境後,他對這類能量的感知愈發敏銳。
關羽緊握青龍偃月刀,刀身裂痕中隱隱透出黑氣:"先生,前方江心的祭風台,似乎就是疫氣的源頭。"
王凡凝目望去,巴丘江心矗立著一座詭異建築。祭風台由無數白骨壘砌,森森白骨在陰沉天光下泛著慘白光澤。更令人心驚的是,這些白骨並非隨意堆砌,而是依循古老陣法排列,每根骨骼的位置都暗合星象。
"這是...周天星鬥大陣的變體。"王凡的陶瞳驟然收縮,瞳孔中的石英晶體泛起藍光,"本該引導星辰之力的陣眼,卻被換成了聚陰幡。"
九根漆黑幡杆直插雲霄,每麵黑幡在江風中獵獵作響。王凡的陶瞳穿透幡麵,看清上麵用暗紅色汁液書寫的密密麻麻人名。最觸目驚心的是,每個名字都在蠕動,仿佛活物在幡麵遊走。
"陳武、董襲..."王凡念出兩個最醒目的名字,皆是合肥之戰中溺亡的東吳將領。而這些將領姓名下方,是無數平民百姓的名字,他們的魂魄都被禁錮在黑幡之中。
突然,王凡注意到其中一麵黑幡上浮現出熟悉字跡——"許貢"。這個名字讓他心頭一震,憶起廬江遭遇的那具屍解仙。
"看來幽冥閣的布局,比我們預想的更深。"王凡沉聲道。
就在這時,祭風台頂端亮起一點碧色火光。火光起初微弱,隨即迅速蔓延,將整座祭風台籠罩在詭異碧光中。王凡的陶瞳穿透火光,看清了台上情景。
一個身披道袍的身影在碧火中踏著詭異步伐,手中高舉青銅劍,劍尖挑著一件殘破錦袍。錦袍上的"孫"字家紋已被火焰吞噬大半,露出底下暗藏的符咒。
"周瑜!"劉備失聲驚呼。
王凡的陶瞳死死鎖定周瑜的動作。這位江東大都督雙目翻白,口中念念有詞,踏出的步罡軌跡與《幽冥疫典》記載的"喚煞陣"分毫不差。更令人心驚的是,周瑜眉心浮現黑色印記——正是幽冥閣的骷髏標記。
"他被控製了。"王凡低語,"而且控製他的力量,來自幽冥閣高層。"
隨著周瑜的步罡愈發急促,祭風台周圍水域開始異動。江底突然亮起無數幽光,細看竟是一具具被鐵鏈鎖住的屍骸。這些屍骸身著曹魏士兵製式鎧甲,胸口都插著刻有"魏"字的令牌。
"曹操的士兵..."關羽怒目圓睜,"他們竟用敵軍屍骸來布陣!"
王凡的陶瞳穿透江水,看清屍骸的異常:每具屍骸眉心都有細小孔洞,不斷滲出黑色液體,在水中凝聚成絲線,與祭風台相連。
"他們在用這些屍骸作為陣法的能量源。"王凡聲音冰冷,"而且這些屍骸都被注入疫氣,正在轉化為疫屍。"
就在這時,江麵掀起滔天巨浪。數以千計的鴆鳥從浪濤中鑽出,通體漆黑,羽翼邊緣泛著詭異紫芒。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每隻鴆鳥眼眶中都映著一張痛苦扭曲的人臉。
"是那些亡魂!"王凡的陶瞳看清本質,"他們被煉化成了毒鳥的器靈!"
鴆鳥群在空中盤旋,翅膀扇動間抖落無數細小毒粉。這些毒粉在空中凝聚成巨大的骷髏雲,雲團的眼眶正對江對岸的巴丘城。
王凡突然發現,骷髏雲邊緣不斷有細小光點閃爍。他催動陶瞳細看,原來是被毒粉腐蝕的飛鳥——隻要觸碰到雲邊,生靈便會瞬間化為飛灰。
"這不是普通鴆毒。"王凡運轉疫癘境修為,指尖凝聚一縷灰色氣流。但氣流剛接觸毒粉就迅速消融,指尖傳來灼燒感,"裡麵混雜著怨煞之氣,是活物與亡魂煉化的混合毒!"
突然,江麵上浮起無數猙獰首級。這些首級麵目扭曲,脖頸傷口參差不齊,眼眶中燃燒著幽綠鬼火,齊齊轉向祭風台上的周瑜,發出淒厲嘶吼:"周公瑾!償我命來!"
王凡認出其中幾顆首級,是合肥之戰中被張遼斬殺的東吳偏將。更詭異的是,這些首級口中湧出黑色絲線,在空中交織成巨網,將鴆鳥群與骷髏雲籠罩其中。
"是張遼的"破膽煞氣"..."王凡的因果瞳運轉,眼前浮現合肥之戰的慘烈景象——那些死者的恐懼與怨恨,竟被幽冥閣利用,成了催化東風劫毒的工具。
祭風台上的周瑜對此恍若未覺,仍在踏罡步鬥。他手中青銅劍突然指向江麵,碧火暴漲數丈,將漂浮的首級儘數點燃。首級在火焰中發出淒厲慘叫,化作黑煙被吸入黑幡。
"他在逼迫亡魂與鴆毒融合!"王凡終於明白對方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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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黑煙被吸入黑幡,空中的骷髏雲劇烈翻滾。原本灰黑的雲層逐漸轉為深紫,雲團中浮現出無數鴆鳥與士兵的混合虛影。江風突然轉向,裹挾著紫雲朝巴丘城吹去。
"雲長,護好玄德公與阿鬥!"王凡翻身上馬,青蚨劍出鞘,"我去祭風台阻止他!"
"先生小心!"關羽橫刀立馬,"某在此為你掠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