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感情就是這麼純粹。
隻需要那麼一點點的東西,就能讓人感動半天。
當沈月告訴易芳這雙鞋是她媽媽親手衲的時候,她感動得眼淚都差點掉下來。
說實話,小時候在一個機關大院裡和沈陽一起長大,沈陽跟在她屁股後麵姐長姐短的,兩家大人甚至還開過定娃娃親的玩笑。
直到後來,沈醉亭被打倒。
兩個家庭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原本已經從縣城調去地區的沈醉亭,一下子成了人見人恨的牛鬼神蛇,反動分子,任誰見了都會躲得遠遠的。
被勞教了幾年之後,又被趕回老家去。
而易解放卻不同,經過十幾年的努力工作,從一個小科員,慢慢晉升到了邛水縣革委會主任,去年底撤銷了革委會之後,他便成了縣委書記。
而易芳也安排去了地區工作。
而沈家呢?
沈陽不再是那個成天跟在她屁股後麵姐長姐短地叫著的小孩子,而是成了孩子的爹,沈月也已經從咿呀學語長成了大姑娘。
也許外人看來,兩家原本關係非常不錯的人,十幾年沒有走動,感情一定淡了。
隻有他們兩家人清楚,沈醉亭能這麼快平反,這些年來一直是易解放在不停的為他奔波,不斷的給他找關係。
“謝謝!”易芳接過布鞋,用手撫摸著。
沈月拉著她的手說道:“走吧,先進屋去把衣服換了。”然後對唐哲說道:“哲哥,我們去你房間一下,你不準進來哈。”
唐哲正在給雞撥毛,頭也沒有抬地說:“我在忙呢,你們去吧,換好了出來幫著擠魚。”
花二巴隻有指頭那麼大,根本不需要用刀剖,用兩隻手一擠,就把它的內臟給擠出來了,再用清水清洗幾次,把血給洗乾淨就行。
這個時候唐婉和唐樂也從坡上回來,兩個小家夥每人都背了一背簍紅苕藤,後麵則是唐自立,挑著一挑草,還趕著大水沙。
唐哲作了介紹之後,唐自立也是感慨良多,吃飯的時候,一直讓陳秋芸不停地給易芳夾菜。
沈月也給易芳夾了一塊蛇肉,說道:“快吃吧,這可比雞肉還美味。”
易芳想到白天那種味道,雖然剛才已經用皂莢洗了很多次,還是覺得脖子上有那種怪味道:“我不想吃。”
沈月湊到她耳朵邊小聲說道:“想要以後不怕蛇,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戰勝恐懼,吃掉它就是最最簡單的辦法。”
易芳看著沈月,說道:“你欺負我沒有讀過書是吧?有這種說法嗎?”
沈月則是笑道:“這當然不是書上能學到的,這是我們農村人的經驗之談。”
“切,”易芳嗤之以鼻:“我會玩躲貓貓的時候,你還是個細胞呢,就像還和我說經驗。”
陳秋芸太過熱情,易芳的碗裡菜就沒有斷過,剛吃下去一點小坑,馬上又被填上,眼看著肚子越來越飽,陳秋芸卻完全沒有停手的意思,她隻好求助似的看著沈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