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家的房子,是三間木屋,上麵蓋著瓦,比唐哲家的茅草屋要好得多,但是,由於家中沒有好勞力,加上之前經常被批鬥,三間好好的木屋,幾堵木牆,都在一場革命中被破壞了,然後又用幾根橫木條綁起來的,雖然能擋住一些光,卻不能擋住寒風。
申大鳳聽到推門的聲音,望了一眼,是申二狗,她聽到祖孫倆的對話了,奈何她連一條完整的褲子都沒有,不方便起床
“姐,你看,我帶來什麼了。”
申大鳳裹了裹身上單薄的被子,坐在床上,說是床,其實就是幾塊木板上鋪了一層稻草。
看到遞到眼前的油香粑,她忙吞了幾口口水:“你從哪裡要來的。”
“是唐哲給我的。”
“唐哲?”申大鳳抬著頭看著申二狗:“是唐家山那個唐哲?”
“嗯,就是他,感覺他現在像變了一個人一樣。”申二狗說著:“姐,你快吃吧。”
“嗯。”申大鳳接過來,幾口就吃完了一個。
看著站在床邊的申二狗,問道:“你吃了嗎?”
申二狗點了點頭:“我吃了,你看,我還剩下半個。”
“他給了多少個?”
“五、不,六個,我吃了一個半了。”申二狗撒謊道。
但是,這麼低級的謊言,怎麼騙得過申大鳳:“你連撒謊都不會,我吃飽了,這個你拿去吃了。”
說完,把手中剩下那個又遞給了申二狗。
申二狗說什麼也不接:“姐,你已經好幾天沒有吃東西了,不多吃一點,要餓死的。”他已經帶著哭腔。
申大鳳歎了一口氣:“唉,二狗,我是女的,又不能為申家傳宗接代,死了就死了,死了,我也就解脫了。”
“姐,你胡說什麼呢,你先吃,我去弄點柴來,在你床邊生一堆火,這樣暖和一點,今天外麵開了雪眼,等不幾天雪就要化了。”申二狗一邊說,一邊朝屋外走去。
一會兒抱了一捆柴火進來,在她床前堆好了,又到灶堂前取了火種,拿到屋裡生起火來。
不多時,屋裡就煙霧繚繞,嗆得姐弟倆眼淚鼻涕橫流,不停在咳嗽。
等火焰完全升起來,煙霧才少了許多,加上屋子本來就四處透風,屋裡了煙味也很快就散了出去。
他把火生好了之後,又到廚房,看到灶前他公的手裡,還緊緊握著那兩個油香粑,不舍得吃,另一隻手裡,又已經把被申二狗丟在一旁的觀音土揀了起來。
申二狗一把搶過他手裡的觀音土,走到門口扔了出去:“公,和你說多少次了,不要再吃這個東西了,你就是不信,快把油香粑吃了,等你吃完了,我要去找唐哲。”
申猴子問:“你這些油香粑真是唐哲給你的?唐自立家的唐哲?”
申二狗嗯了一聲:“就是他,你快吃吧,我不偷不搶,人家好心給的,我不要他更塞給我,反正吃了這個。”
申猴子長歎了一口氣:“唉,都是一個媽生的,唐自立家一家人,才叫個人,那唐自強一家,簡直就不是人。”
申二狗連忙去捂他的嘴:“公,吃東西都堵不上你的嘴呀,要是被人聽到,傳到他耳朵裡,到時候又要整你。”
申猴子咬了一口油香粑:“我不怕他,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他今天整我,以後自然有人去整他們家。”
申二狗不滿地說道:“公,你老人家吃虧就是在這張嘴上,之前叫你不要去燒山種小米,你不信,還要罵他們,結果就是大姐現在要出門,連條褲子都沒有。”
聽到申二狗提起這事,申猴子不再說話,慢慢吃著油香粑。
原本今年開春的時候,申猴子自作主張地跑去後山燒了一片荒,撒了些小米種子,後來被唐自強知道了,就和吳良勸他要把多數交給大隊,他本來就看唐自強和吳良不爽,哪裡肯答應。
“那片地本來就是無主的,我自己燒的荒,為什麼要交出來,你們給我評多少工分。”申猴子一點也不客氣,反正他被批鬥已經習慣了。
“申猴子,我看你是學習得不夠,認識不夠,誰說那片地方是無主了,你腳下踩的每一寸地方,都是大家的。”唐自強說完就走了。
等到他秋收回家的當晚,吳良和唐自強就帶著一幫人闖進他家裡,不光沒收了那些小米,連同家裡的衣服和被子全都沒收了,隻剩下他們身上穿的。
當時申大鳳已經睡下,唐自強也不管人家是不是女孩子,直接把她的衣服和床單被子一起收了。
想到這些,申二狗就是一肚子氣,但是從小家裡就是這個成分,也不敢亂抱怨,現在連吃飯都成了問題,隻希望唐哲說的是真的,能讓他們一家吃一口飽飯,哪怕是半飽,餓不死人,等開春了,還可以在山上去挖些野菜充饑。
“公,我要去一下唐家山,找唐哲,他讓我去幫忙乾活。”
他把他的想法和申猴子說了一下。
申猴子眯著眼:“去吧,唐自立這一家還可靠,不管能不能有飯吃,你們年輕人交朋友,我不管,不過你少和唐自強一家人來往,那家人,眼睛窄,見不得人好。”
“我知道啦,你快吃,我走啦。”
在缺衣少食的年代,他不知道唐哲能有什麼辦法讓他吃飽飯?
但是,今天那五個油香粑,哪怕是大隊長吳良,也不一定吃過,唐哲就這麼給他了。
更多的是奇心驅使他去了唐家山,能舍得買油香粑的男人,一定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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